陳玄與宋雨燒在那搖搖欲墜的破廟中休憩一宿,直至翌日清晨才再度動身。
“陳老弟,你剜這樹心做什么?”
宋雨燒倚在廟外的一只石獅子上,疑惑地望向正在擺弄焦黑樹樁的陳玄。
“這株柳樹借著寺廟香火修成妖身,其實道行已然不淺,這柳樹經真火淬煉,又增添了幾分玄妙,又以柳心靈氣最盛,是煉器的上好材料。”
陳玄將那塊拳頭大小的樹心輕輕一點,便收入丹田定海珠中。
宋雨燒雖心中好奇,但面上不露分毫,只是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此物可辟邪?”
“只待煉成法器,自是有降妖除魔之功。”
陳玄笑了笑,便不再提及此事,可卻讓宋雨燒有些心癢難耐。
“陳老弟要去往何方?”
宋雨燒試探著問道。
“一路南下,萬事隨心。”
陳玄也明白宋雨燒的心思,無非是山下人憧憬山上風景,想要管中窺豹,得償所愿罷了。
“宋某這點莊稼把式自是入不了老弟法眼,但在這梳水國卻也有幾分薄名。
我在此地三百里之外建了一座莊子,若是老弟不嫌棄,不妨隨我一道,去我那劍水山莊一敘?”
宋雨燒笑容真誠,臉上的褶子擠在一處,實在算不上好看。
“宋老哥盛情難卻,陳某便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陳玄笑著向宋雨燒抱了抱拳。
……
魏晉身著一襲白衣,御劍遠游數千里,終于到了南澗國神誥宗。
“此乃神誥宗宗門重地,還請道友止步。”
一位身著黑白道袍,頭戴魚尾道冠的青年道士,御風而行,攔住了魏晉的去路。
神誥宗山門坐擁了數百座山頭,囊括方圓百里,云端之上,常有宗門弟子巡視。
“風雪廟魏晉,來尋貴宗弟子陳玄。”
魏晉也知曉這些仙家宗門的規矩,于是御劍懸停云上,俯視一宗山河。
道士聞言一怔,心中猶豫了片刻,不知是否該去稟告,若是以往,一位宗字頭山門的弟子拜山,定然是要去稟告的,可前些日子宗主才去了趟風雪廟,歸來時面色有些陰沉。
他抬起頭,想要說些什么,可一見魏晉凌厲如劍的目光,又有些動搖,于是他揮動拂塵,御風而去。
“原來是風雪廟的道友,且稍待片刻,容我去通稟一聲。”
“不必去了,陳玄已南下數千里,此刻已至梳水國劍水山莊。”
陸沉頭頂蓮花道冠,穿著一身寒酸道袍,若非他此刻正御風而行,都要讓人懷疑他是否是江湖騙子。
“拜見陸小師叔祖。”
青年道士見到陸沉,心中一安,連忙打了個道門稽首。
魏晉見狀也明白了這是神誥宗的一個重要角色,于是他禮節性地對著陸沉拱了拱手。
“不知前輩與陳玄是?”
陸沉聞言咧嘴一笑,卻未曾作答。
青年道士見狀連忙開口。
“陸師叔祖是陳師叔的師尊。”
魏晉聞言愣了愣,他看了看有些玩世不恭的陸沉,又回憶起行事謹慎周密的陳玄,怎么葉無法將師徒這個字眼與兩人聯系起來。
“你若再不動身,便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他了。”
陸沉笑呵呵地望向魏晉腰間懸掛的一方玉佩。
魏晉心中一凜,因為那玉佩,正是風雪廟宗主賜予他的一件方寸物,恰好可將那幽綠葫蘆裝在其中。
“多謝前輩指教。”
魏晉沉吟片刻,對著面前的兩個道士拜了拜,隨即再次御劍,瞬息千丈,直去南方。
“有好戲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