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前輩,便讓我將他們二人領著去客房吧。”
黃裳女子怎會察覺不到此刻的微妙氛圍,連忙打了個圓場。
盧姓劍修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多謝仙子。”
陳玄對著黃裳女子拱了拱手。
“我哪里是什么仙子,不過是個泥腿子罷了。”
黃裳女子自嘲一笑,便不再多言,領著三人一起,朝著客房去了。
“樓船頂層便是甲字號客房,這些客房不僅可以聚攏靈氣,每日還有靈果送上,除此之外…自明日起,會有四位打礁山女弟子來伺候你們的起居。”
女子武夫笑著望向兩個少年,卻見這二人一個面色冷峻,一個笑意溫醇。
倒是那老道眸中垂涎之色,幾乎將色欲熏心四字寫在了臉上。
陳玄與魏晉領了甲字客房令牌,便各自入了房中,不再去管那目盲老道。
“為何要將那老騙子帶到船上?為何不讓我問劍那老劍修?”
魏晉先以一縷透過客房隔板,再以心弦傳音。
“那老道看似貪婪無能,但卻總是讓我感到莫大的壓力,此人定不是你我所見的那么簡單,我有預感,此行絕不會一帆風順,屆時,恐怕還需這位……
至于那老劍修,區區一位金丹境,何必臟了你我之手?”
陳玄同樣以心弦傳音,出言解釋道。
魏晉聞言一怔,他有些好奇陳玄是如何看出老劍修的境界的,不過誠如陳玄所言,尋常的金丹境劍修,對他們而言,并非無有一戰之力。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魏兄,你我當共勉才是。”
陳玄再度傳音,隨即便盤坐在塌上,借著客房陣法聚攏的靈氣開始吐納修行。
他以《云上瑯瑯訣》為表,以《云中練氣歌》為里,借著渡船之外的無盡云氣修行,如有神助。
云氣與靈氣一道被吐納入體,隨即經由周身各大穴竅,歸于山水氣府之中,氣象巍峨。
于此同時,魏晉也依照風雪廟的修行法門開始吐納。
樓下的樓下的樓下,一間狹窄的丁字房中,老道屈膝盤坐,身前身后再無一寸空余之地,他忽而睜開眼皮,一縷劍氣將那道氣暫時壓住。
“云中瑯瑯訣?是居中的弟子么?”
一息之后,老道雙眼再度恢復了空洞無神的模樣。
……
夜幕之下,山蘭國上空,老人御風而行,俯瞰著人間山河。
“奇哉怪也,怎的算著算著,一枚葫蘆變成了兩枚?他娘的,難不成區區一座寶瓶洲還能同時出現兩枚道祖養劍葫?”
他五指掐動如飛,神色逐漸由詫異轉為驚喜。
“老夫一路北上,你們卻一路南下,當真是瞌睡了送枕頭,免了老夫四處奔波之苦。”
杜懋面上笑意盛極。
幸而是在寶瓶洲,幸而他杜懋是以陰神身外身遠游,否則一位飛升境的御風速度,又怎會如此之慢?
“但愿是兩個上五境才好,否則一下子打殺了,豈不是無趣了些?”
杜懋抬起頭,望向懸掛在寶瓶洲北端天空的那一顆驪珠。
“齊靜春?你也配稱圣人?
左右?你也配做浩然劍術第一?
且待老夫先解決了那兩個小崽子,再來與你們文圣一脈問問道!”
杜懋想到此處,愈發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