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與魏晉再度回到梳水國邊境,去往處在地下的那座仙家渡口。
魏晉本想著回到打礁山鯤船之上,卻被陳玄制止了。
杜懋攔路,將鯤船的坐鎮劍修打殺,還順帶著吞了十多位劍修的本命飛劍,這筆賬若真要算起來,還不知算到誰的頭上。
真龍白淵雖是玉璞境,但經此一役元氣已有損傷,對付幾艘鯤船雖不在話下,但若是牽扯到了那些船客的師門,便又是不小的麻煩。
“不想到頭來還是回到了此處。”
陳玄望向渡口附近形形色色的仙家鋪子,笑著搖了搖頭。
“那位前輩的劍術,很高。”
魏晉不介意再來這渡口一回,對他而言,此刻只想尋一處練劍之所,斬龍人那一劍,著實將他的眼界拔高了不少。
“你已尋到破境契機?”
陳玄心中一動,以靈氣聚在雙目之上,望向周身。
魏晉的體內天地似逢春雨時節,雷聲不斷,萬物驚蟄,大小氣府之中靈氣不斷倒灌,沖擊著某一層壁壘。
“觀那位前輩一劍,略有所得。”
魏晉淡然一笑,隨手解下腰間銀色葫蘆,飲了一口酒。
陳玄倒也不覺得驚訝,畢竟魏晉本就是先天劍胚,入上五境之前,幾乎無瓶頸可言。
“這一趟出來,何時歸山?”
陳玄思忖片刻,對著魏晉問道。
魏晉搖了搖葫蘆,只聽見一聲空蕩的回響。
“見過劍道絕巔,才知自己是那井底之蛙,我要先去倒懸山,再到那劍氣長城,見一見那位傳說中的老大劍仙。
至于歸山……我是風雪廟魏晉,可終究只是神仙臺魏晉,既然師父已然仙逝,歸與不歸也是一樣。”
昔年所釀之酒已飲盡,釀酒故人也已遠去。
陳玄似有所感,將腰間幽綠葫蘆解下,遞給魏晉,輕聲道。
“試問嶺南應不好?”
“此心安處是吾鄉。”
魏晉接過葫蘆,猛飲一口酒。
“同去倒懸?”
“同去倒懸!”
兩人相視一笑,一齊去往渡口。
一艘三層樓船停泊在渡口之中,陳玄與魏晉望著那人頭攢動的數百號人,暗自警惕,只愿切莫再出一個萬一。
陳玄花了二十枚雪花錢,在二樓租賃了兩間房,兩人安穩地入住其中,并無風波生出。
地下龍道不比鯤船那般迅速,但勝在水道安穩,不必擔憂有攔路之人。
陳玄得以靜坐在房中,分別以《云中練氣歌》以及《云中瑯瑯訣》的法門,祭煉陸沉交給他的幾樣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