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與魏晉自廣場外翻過鐵鏈,來到兩座柱子之間。
小道童忽然停止了翻閱書卷的動作,他微微側首,似乎是在聽些什么,一息之后,他詫異地抬起頭,望向陳玄。
“想進就進,不必跟我廢話。”
道童似乎有些生氣,于是語氣有些沖,可言語卻又……有些卑微?
抱劍漢子悠然醒轉,詫異地望向小道童。
“二天君,今兒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話雖如此,抱劍漢子也并未阻攔,反倒對著陳玄二人點了點頭。
魏晉看了看陳玄的背影,思忖片刻,卻想不通其中關竅,難不成神誥宗真傳的身份就如此管用?
陳玄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并未多禮,反而率先踏入鏡中。
魏晉對著抱劍漢子和小道童拱了拱手,隨即跟了上去。
“沒道理啊……”
小道童抓耳撓腮地望著那泛起漣漪的鏡面,卻始終想不明白自己差在哪兒了。
這小道童看似童真未泯,實則卻是道家大掌教的真傳弟子,他早已是仙人境修為,更是這倒懸山的第二把交椅。
“你一個道門天君,怎么會沒道理?
那兩個小子,劍氣一個比一個純粹,比起我老張當年,也是不差的。”
抱劍漢子扯了扯栓在柱上的繩子,這才笑著望向道童。
“小子?你倒是敢叫,有你后悔的時候。”
小道童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句,卻故意布下了一座小雷池,隔絕了聲線。
抱劍漢子撓了撓后背,換了個姿勢,側臥柱旁。
……
不知有多長,不知有多高。
這座城墻,已然在浩然天下的邊境屹立了萬年之久。
長城之上刻著十七個大字,即便相隔千里,依舊能看清字形,足見此城之巨。
陳玄與魏晉一跨入鏡中,便覺得似乎是換了一座天地。
即便陳玄早已習慣了類似驪珠洞天一般的無法之地,此刻依然有些難以適應。
他初次出小鎮時,靈氣倒灌如同飛瀑,而此時,卻是萬年劍氣倒灌,仿佛要將他三百六十五穴竅,連同丹田氣府一齊刺破。
這便是萬年以來,浩然天下少有下五境中五境修士來此的原因之一。
魏晉立在陳玄身后,面色煞白,雙眸緊閉,腰間長劍不斷震顫,似在心中與人問劍。
陳玄心知不能任由劍氣繼續肆虐,于是心念一動,一青一灰兩把飛劍自穴竅而出,在頂上用劍氣畫了一個金色圓圈,天地間的劍氣,再也難以入他體內絲毫。
“小兄弟,多虧你才讓我我賭贏了一把。”
漢子滿臉胡茬,不修邊幅,他來到陳玄身前,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于是金色圓圈瞬息消散。
“你……”
陳玄咽下一口鮮血,欲要發難。
“我叫阿良,是個劍客。”
漢子嘿嘿一笑,又去拍了拍魏晉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