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自桃樹樹梢上飛來,落在桌上,叼起了那枚銅錢,隨即雀躍鳴叫了好一陣。
“文運昌盛若此,這是圣賢之相啊。”
陸沉望向巷子里的某一座大宅院,卻見李家府邸氣象不俗,府中似乎還潛藏著一位起碼是金丹境的地仙修士。
“四姓十族得天獨厚,占據小鎮半數機緣。
可將來若是要清算,下場恐怕也最為凄慘。”
陸沉喃喃自語一陣,卻把目光望向了鎮外。
……
陳玄借著晨光,穿行于林間,僅僅一個時辰,便已跨越十余里山路,隱約可見小鎮輪廓。
鄭大峰立在黃泥房外,擺了個如同坐鐘一般的古怪拳架,一動不動地望向柵欄之外。
“陳小哥,昨兒一夜未歸,難不成是被山精女鬼迷了眼,吸了陽氣?”
鄭大風望著一襲白衣的陳玄,嘿嘿一笑,眼神猥瑣。
“我總算知道為何楊師傅更器重李叔叔了。”
陳玄氣定神閑地立在柵欄之外,甚至調侃起了這位守門人。
“昨兒你剛回來,著急回家,今兒你總該閑下來了,有空就去看看老爺子。”
鄭大風收了拳架,三步并作兩步,很快打開了柵欄。
“這是自然,我正好有幾件事想問問楊師傅,等到過了晌午,我定會前去拜謁。”
陳玄對著鄭大風拱了拱手,便飛快地朝著福祿巷方向去了。
年輕道人搖了搖簽筒,確不小心搖出了一支下下簽,他當時便面色一白,連忙收拾攤子歸攏到推車上,不想還是沒躲得過。
“道長請留步,不知可否為在下算上一卦?”
陳玄及時趕到,一把攥住了道人的手腕。
陸沉此刻的面容與此前只有七八分相似,顯然是施展了障眼法,但那一身“寡淡”道韻,卻是如何也逃不過陳玄法眼了。
“這位公子,小道方才為自己算了一卦,今日不宜擺攤,明日…明日一定為公子……”
陸沉滿臉堆笑,那根紅線由他親手為賀小涼與陳玄系上,自能知曉兩人姻緣已一劍斬斷,既然此事已經敗露,他卻也不好再做裝那善人嘴臉。
“聽聞世間有四座天下,凡是飛升去往另一座,便會受到大道壓制,不知師兄如今還剩下多少修為?”
陳玄笑盈盈地望著道人眼眸,悄然以心弦傳音。
“罷了罷了,你要算那算便是了,不過有言在先,不可動手!”
陸沉苦著臉將桌椅簽筒等物放回原位,這才再度坐下,無奈地望著陳玄。
“師兄,你算計我的事我可以不再計較,但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陳玄將陸沉的胳膊死死地按在桌上,但面上卻是笑意溫和。
“你既已知本命瓷的存在,便應當知曉有無修行資質全憑天定,縱使是上五境道侶的子嗣,也不一定是修道良材。”
陸沉知曉逃脫不了,干脆安坐桌前,不等陳玄發問便將答案揭曉了出來。
“世間之人,無論是否能夠修行,都有一座長生橋,這座橋的寬窄長短,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此人的大道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