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再一細想,平安總算知道自己究竟遺漏了什么,便是青柳當日的神色。
她提到袁弘璋時,眸中除了有恨,明顯還有幾絲怨,那是如同被始亂終棄的女子看待負心漢時的眼神,是不該出現在與袁弘璋毫無關系的青柳身上的眼神,除非她根本就不是青柳,而是青櫻。
劉媽媽連連搖頭,“姑娘你定是想多了,青柳和青櫻雖長得相似,可她們是我瞧著長大的,別人會認錯,我怎么可能認錯,青櫻性子活潑外放,青柳卻溫和沉穩,何況她們也并非全然相像,不信你細瞧,”說著,她指了指畫上其中一人,“青櫻面相更為圓潤,而且她右眼下有顆小痣,僅憑這痣也能將兩人區分開來。”
“一顆痣,隨便用脂粉蓋一蓋不就能掩人耳目?”平安蹙了蹙眉,“媽媽不是說她一回來便將自己關在房內兩日不曾吃喝,也不愿見人,兩日不進食,即便不至于立馬改變樣貌,可也足以讓自己看上去憔悴些,以此混淆視聽,再加上她一出來就同你說出那番‘真相’,你只怕震驚都來不及,哪還會有精力去留意她究竟是不是青柳?”
許是被說中,劉媽媽思索一陣后,仍有些不敢置信,“可后來我不也沒……”
“這也是我想問的,媽媽你還記不記得你當時將她關了多久,等她出來后,難道就沒有發現一丁點異常?”
“我只關了她兩三個月,將她放出來后也沒察覺到什么異樣,她自來乖巧聽話,對我言聽計從,唯一不對勁的可能只有她比以前更安靜了些,除了要接客時,她時常一個人在房里待著,我只當她是傷心過度,也未去深究。”為增添可信度,她又補充了一句,“這些都是樓里人都知道的,他們可也沒瞧出什么異常來。”
平安眼神越發肯定,“你既說樓里人都知道青柳的性子,那身為好姐妹的青櫻知道的不是更清楚,要偽裝成青柳豈不易如反掌?”
見對方依舊存有置疑,她又道:“媽媽你再想一想,自第一宗兇案發生后,‘青柳’的表現,她既如此篤定是‘青櫻’的鬼魂在復仇,那表示她十分痛恨你隱瞞真相的做法,若她與‘青櫻’的感情真有那般深厚,當初在看到命案發生時就該自己去報官,可她為何偏偏告訴你,非要讓你替她去,難道她還不了解你膽小怕事的脾性?”
聽到最后,劉媽媽尷尬了一瞬,想要反駁些什么,卻又一時找不到說辭。
未曾注意到她神色有異,平安自顧自的繼續道:“那只能說明她不能自己去,亦或者她害怕暴露些什么。”
“可她為何要假扮……這樣做?”劉媽媽不解。
平安嘴角微揚,“這就只有親自去問問她了。”
言罷,平安讓劉媽媽帶路,去往‘青柳’的房間,沒料到兩人撲了個空,屋內只有小丫鬟翠竹在。
劉媽媽沒見著人,忙問翠竹,“青柳呢?”
小丫鬟偷偷覷了覷平安,戰戰兢兢地回:“姑娘說她想上街買些東西,不讓我陪著,自己出去了。”
平安驀地生出股不好的預感,轉身便往霍云希房間跑去,結果推開門發現里面空無一人,她心下一沉,逮著個過路丫鬟問道:“可有看到里面的姑娘。”
“霍姑娘?我方才看見青柳姑娘來找她,然后她們就一起出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