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雖直白了些,但也不假。幾番兇險若沒平安相護,霍云希確實很難順利過關,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存著幾分私心,企圖說服平安放棄這個拖后腿的,不想平安聽后一笑,說道:“這就不勞晏公子操心了,她如今確實還沒什么能力,可不代表她沒有天賦,我以后會慢慢教她。”
她語氣自信,若是旁人聽了怕是要覺得她大言不慚,晏序川卻深知她有這個本事,就像當初三言兩語便教會自己如何運用法陣一樣。
他自詡天賦極高,其實早在參加靈測大會之前,他便悟出了如何激發自身靈力,并自學了些簡單的術法,所以他并不屑與那些普通考生有所來往,可平安不同,她明明生得平平無奇,甚至讓他一度懷疑她是如何得到的靈測名額,可她又和其他女子全然不同,不僅膽大心細,行事果決,還懂得極多,但分明什么都懂,卻又像個不會運用靈力的尋常人,遇到麻煩只是貼身肉搏,她身上仿佛藏著諸多秘密,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晏序川陷入沉默,氣氛凝結了一陣,須臾過后,霍云希要來了熱水,未注意到屋內的不尋常,先仔細替平安將傷口處擦拭干凈后,才小心翼翼地把藥涂抹上去。
處理完平安,她又看向晏序川,尚未說話,就聽對方道:“我自己來。”
晏序川身上亦有好幾處傷痕,有一處甚至正中胸膛,他明顯并不想要旁人代勞,只隨意抓了個藥瓶,就起身進了里廂。
霍云希見自己省了事,便在平安身邊坐了下來,緩緩道:“要水的空檔,我向庖房的廚娘打了打聽,聽說那袁老爺近年來找了不少高人術士進府,也不知為了何事。”
“沒說這府里發生過什么怪異之事?”
霍云希搖頭,“我也問過,那廚娘卻說,府里一直安生太平得很,莫說鬧邪祟,便連失竊這類偷雞摸狗的小事都不曾有發生,府里的下人都覺得袁府是塊福地,只要留在府里就能好運連連。”
平安疑惑,“怎么說?”
“她舉了些例子,不過無非是哪個護院贏了錢,哪個婆子如愿抱了孫子之類,聽著跟這府里的福運好像也沒多大關聯。”說著,她蹙了蹙眉,“你說那袁老爺為何要請我們進府?”
霍云希還不知情別院另一樁命案,平安也沒急著告知,淡淡一哂,“見到他不就知道了。”
兩人交談間,晏序川也草草處理好傷口走了出來,剛出來,那袁家老爺便恰好登了門。
與他一道來的,除了袁弘璋,還有個不認識的青衫男子。
袁老爺生得富態,大腹便便,身形矮小,一下讓晏序川想起了那殺人的富家翁,奈何兩人相貌毫無相似,并非同一人。
他滿面春風,笑得幾乎沒了眼,倒不似他們想象的那般威嚴,見著幾人便直道:“幾位貴客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實在是我的不是。”
說罷,又對幾人介紹道:“這位是許大師,乃是我從清墟請來的高人,不知諸位可有聽過他的名號。”
平安這才看向那青衫男子,只見他清俊陌生,氣度逼人,滿身矜貴之氣,若不是未曾在考生之列見過,平安都要以為這又是哪家富貴公子。
許是察覺到她的打量,男子轉目相對,目光卻不似她那般肆無忌憚,反而溫和有禮,就像無聲的寒暄。
對視不過片刻,他很快將視線移開了,可縱使只有一眼,亦讓平安覺得有些不對勁,因那眼神她似乎曾在什么地方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