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犯了難,額間直冒虛汗,可因著不敢得罪蕭景舟,只能硬著頭皮轉過身。
小家伙看到他似要掏法器的動作,沖著他齜了齜牙,然后不著痕跡躲到了平安身后。
平安亦興趣盎然地瞧著男人動作,可惜瞧了半晌也沒見他摸出什么東西來,她失望道:“這位同仁可需要我借你幾張符紙?”
聞言,男人身子微微一僵,連連拒絕:“無需,無需,謝姑娘好意。”
“既是同仁,何必客氣。”說罷,平安已然從懷里摸出張符紙來,然后一個出其不意直接貼在了身后人的腦門上。
小家伙先是懵了懵,隨后氣惱地一把扯下額頭上符紙,揉了揉,往地上一扔,惡狠狠盯著平安。
平安不怒反笑,“看來這孩子真不是妖物,這位同仁只怕找錯了人。”
不想瞬息間的工夫,自己就徹底下不來臺,男人心一橫,作勢欲跑,奈何速度卻不及蕭景舟手中的馬鞭,只三兩下就跪倒在了馬下。
“騙了本大爺還想跑?我看你是活膩歪了。”蕭景舟冷嗤著,鞭子又一甩,纏上男人的脖子,生生將人從地上扯了起來,“說說吧,今日想要個什么死法?”
男人雙手摳著脖子上的馬鞭,瑟縮求饒:“官爺饒命,官爺饒命,不是小人想跑,委實是這山上不能待,若再不出去,恐怕就永遠出不去了。”
聽他說得如此玄乎,平安生了好奇之心,“你的意思是,這山里有古怪?”
聞她出聲,蕭景舟忽松了手中力道,鞭子一收,威脅道:“好好答。”
男人得以喘息,莫敢不從,咳都不敢多咳一下,回道:“何止古怪,這一代可是出了名的兇山,多少人進來后就再也見出去過。”
他咽了咽口水,又道:“小人本是北齊人,年少時曾拜在一位高人門下,學了幾天術法,后來就以此為生,幾個月前,我與幾位同仁一起路過此山,聽聞山中有精怪作祟,便一時興起,進山捉妖,可我尚未進得來,在山腳下遇到鬼打墻,而我那幾個同仁進來之后就失去蹤影,再不見人。”
“我心生膽怯,不敢再入山,可又不忍心拋下同仁,于是在山下徘徊許久,聽一些路過的行人說,此山名為霞山,山里曾有一村落,叫日暮村——便是我們剛才路過的那無人村莊,日暮村的村民以捕獵為生,原本還算富庶,不料就在一年前,村子里鬧出妖禍,接連幾戶人家不知所蹤,連尸骨都尋不到,村長帶人去報了官,可官府無人敢管……”
說及此,他偷偷覷了覷蕭景舟,見對方渾不在意,才繼續道:“那村長對官府心灰意冷,為保護村民,又提議舉村搬遷,卻哪知,搬遷當日,闔村上下百來口人,進了這山,竟未有人見他們出去,后來,再有人進來也都是有進無出,路過的百姓都說這山里妖怪吃人。”
“騙人!”平安身旁的小家伙紅了眼,大聲駁斥他:“山里,沒有,妖怪!”
他一直生活在山里,他明明將那些進山的人都趕下了山,他娘親與村子里的人早就搬走了,怎可能沒有出去?
他不信他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