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龍性情乖張,雖識得人言,但不通人性,平安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陪它折騰,最終來了個重施故伎,趁著它休憩放松戒備時,暗暗布陣將其困住,再借機逃跑。
當她發現可以再使術法時,便在心里有了盤算,只奈何封印壓制下靈力有限,所布的鎖龍陣只能困它一時,臨走前也沒能問出她當年交代的東西放在了哪兒。
不過,九潏山她既然能來一次,自也能來第二次,東西可以日后來取,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郭曼青與晏序川,以及盡早尋出朝歌城入口,結束春試。
平安離開妖龍巢穴,先冒雨尋了尋海岸邊,直看到一塊被海浪拍打而至的木板,她立時跳下礁石,扶著腰撈起斷木瞧了瞧,從漆料推斷,應當是船舷碎木。
她不由更加擔心起郭曼青等人來。
平安沿著漂浮木塊的海岸一路往前,沒過一會兒,發現不遠處躺著幾個人影,她急急走了過去,一番查看,皆是賈老板的人,已沒了聲息。
平安心下一沉,傳音符在九潏山絲毫不起作用,她只好對著幾具尸體念了段往生咒,然后繼續往前。
約莫又行了一刻鐘工夫,陡峭難行的崖岸豁然開朗,出現一處平坦的淺灘,灘岸上泊著幾葉扁舟,遠遠望去,可見船上疊躺著數人。
平安面上一喜,朝船只奔去,依舊未找到郭曼青與晏序川的身影,但見船上人均只是昏迷,生命無憂,她一顆懸著的心逐漸落下,想來這幾艘船應當是艨艟上的救生設備,若這些人都沒事,那以郭曼青與晏序川的本事必定沒什么大礙。
她抹去臉上的雨水,眺望海面,薄薄的云霧籠罩其上,叫人瞧不真切遠處物景。
海上的毒霧分明是由九潏山散發出,可在九潏山內吸入霧氣卻毫無反應,說明山內一定有與之相克的東西存在。
她思忖著正欲掉頭尋個地方避避雨,不想一轉身,便迎面對上失散的兩位同伴。
郭曼青一看到她,匆匆跑過來,拉著她就是一陣左查右看,直見她無事,才笑罵:“你跑哪兒去了?我們駛船在水里尋了許久都找不到你人影,還以為你被魚吞了呢。”
她嘴上雖嗔惱,眼里卻不自禁泛起淚光,恐是怕極了平安出事。
平安一哂,安撫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師姐你放心。”
這話音剛落,徐徐走來的晏序川趁機調侃一番:“我早便說了,她命大著呢,就算我們全沒了,她也死不了。”
平安心情好,懶得同他多計較,只將自己從妖龍口中逃生的經過簡述了一遍,然后問他們這是打算去哪兒。
經她提醒,郭曼青這才想起正事來,邊將手中的幾株赤莖青葉的異草遞給她看,邊說道:“我們上岸后尋到這種草藥,似乎能解毒霧的毒性,便想拿來讓船上中毒的人試試。”
平安剛接過,猛地抬頭,“你們怎知能解毒,可是有人吃過了?”
兩人皆因她的反應一怔,郭曼青點了點頭,“莫大哥的兩位師弟還有賈老板的三個手下都用過了,一吃下去便不再咳嗽,莫大哥說這草叫迷朱,食之可解百毒。”
言罷,見平安仍是一臉凝重,她小心問道:“這藥有什么不妥嗎?”
平安不想那莫勛竟還有點見識,可這見識怕是害慘了他的同門,她無可奈何一嘆,“這些不是迷朱草,是桑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