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姜沉香反應過來,平安又一把搶走了她手中的杯子,朝著姜恒另一條腿便砸了過去。
姜恒猝不及防雙腿都跪倒在地,好不容易穩住上半身,沒向前栽去,掙扎著要起身繼續逃跑,不想忍著痛剛站起一條腿,脖子上便一涼,不敢動彈。
“老實些。”霍云希面無表情握著匕首抵在他脖頸上,另一只手推了他一把,示意他換個方位跪。
看到這般出其不意的霍云希,平安也頗有些驚訝。她手中那把有幾分眼熟的匕首,好像還是靈測時她所贈。
刀架上了脖子,姜恒哪敢不從,閉了閉眼,心如死灰般跪著換了個方向,對著平安顫顫巍巍求饒道:“姑娘饒命,求姑娘饒命——”
平安垂眸,冷冷看著他,開口道:“說吧,為何要在我們的酒水中加迷魂散?”
話到這份上,姜沉香主仆總算弄明白了狀況,原是酒水里摻了藥。她看了眼滾落在地上的酒杯,心有余悸,而后轉向姜恒,一雙美眸滿是難以置信。
她與姜恒雖只見過兩三面,不甚相熟,可他應該是知道她的身份的,也知道她兄長是誰,怎還敢在她酒水中下藥?
姜恒卻一言不發,嘴巴閉得像蚌殼一樣緊,只鬢角直流的虛汗顯露出他的慌張。
平安見狀,忽地一笑,“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不就是擔心我認出了你,將你揭穿,以及——查出了你背后的秘密?”
說著,她起了身,提起桌上的酒壺,來到他面前,淡淡道:“小女子不勝酒力,這剩下的半壺綠蟻酒就請店家替我們喝了吧。”
話音剛落,姜恒眼睜睜看著她抬高酒壺,臨頭就要澆下來,又驚又懼,他自己當是最清楚自己制得的毒藥有多厲害,很快潰不成軍,抖著嗓子大喊道:“我說,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平安手上動作停下,勾了勾唇,“早些配合我,不就不用受這些折磨?”
霍云希手上的力道卻重了幾分,生生割出一道血口子來,“快說!若敢有半句虛言,便叫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姜恒吃痛,額頭的冷汗越淌越急,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斷斷續續道:“姑娘之前所見之人并非是我……而是那妖物化了我模樣作惡……”
“既不是你,那你為何能識出了我?”平安乜著他。
“因為,因為……”他眼神飄忽,支支吾吾半晌,有些難以啟齒道:“因為那時我也在場,便是被那妖物變成的驢子……”
平安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那頭系著鈴鐺的驢子。”
他諾諾應是。
平安若有所思,不想他趁著霍云希也放松了警惕,在背后偷偷捏訣,突然一個反手偷襲,擊退了霍云希,緊接著爬起來縱身一躍,身子異常靈活跳下了樓,輕輕巧巧便到了帳臺前。
兩人追下樓,只見他一拍帳臺,也不知啟動了什么機關,后面一排放酒的架子竟吱吱呀呀轉動起來,露出一條縫隙。
他看著兩人憤憤怪笑兩聲,便猛一轉身,從那條縫隙中遁逃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