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妮雅則眼疾手快將杯子又給續滿了。
秦邛看了看杯子,笑了下。
他牙齒白,平日里并沒有多關注,眼下里除了看窗戶上那個家伙,就是看眼前這個家伙。
錢妮雅才注意到秦邛理了發,比之前的短,看著很精神,襯衫上沒多少褶子,露上的胳膊上線條很流暢,像是平日里都會健身的樣子。
“你就這么大點能耐?”秦邛這次沒喝,只是晃了晃杯子。
錢妮雅覺得他能把一個紙杯晃出高腳杯的意境來,也是一種能耐。
“不是,我是覺得你剛才回來,有些累,所以叫你歇歇腳罷了。”
秦邛唔了一聲,看起來是很接受這個答案。畢竟看起來也算是一種比較妥帖的說法,總不能非逼著她說她不想和蝙蝠共處一室了吧?那樣未免會有些不近人情。
人小,但是面子倒是看得很大。
“吃飯的時候人多嗎?”錢妮雅本來不太喜歡打聽這些很瑣碎的事情,但是眼下就兩個人,秦邛顯然沒什么話想講,就由自己來吧,沒什么比聊天更能拖延時間的了。
秦邛額了一聲,像是在回憶,仰著腦袋,因為兩個人一個在側面,所以錢妮雅只能看到他拉出一卷弧長形的脖子的側影,看著像是一只白天鵝。
“也沒幾個人,就是老張,老李,老王。”說完秦邛看了錢妮雅一眼,“哦,還有人問起了你。”
錢妮雅對他說的老張老李老王都對不上到底是哪家的,好像管理層里并沒有姓李的吧?只是說道最后一句的時候,錢妮雅戰略性問了一句:“問我做什么?”
秦邛起先笑了一笑,說沒說什么。
然后錢妮雅就不樂意了,終于露出了秦邛比較滿意的語氣:“到底說什么了?你告訴我,我不跟別人說的。”
秦邛只是笑。
“我發誓,不生氣。”
“你怎么知道是說的讓人生氣的話?”秦邛反問過去。
“背后議論人,還能有什么好話來著?”錢妮雅說話的時候帶一點兒口音,倒也不嚴重,私下里的場合能聽出來,就像這句,尾音帶著一點兒小姑娘的嗲。
“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話。”
秦邛低頭看了看晃動的水波,宴上有人問:“你那個小助理呢?怎么不見人。看著老可愛的。”
秦邛那時候的關注大概就在最后的老可愛三個字上,先倒沒說為什么人不見了,只回過去“可愛嗎?我怎么不覺得。”
不過這話他不打算跟錢妮雅講。
“只說你業務不熟練,看著像是個生瓜蛋子。”秦邛眼角還帶著笑。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不要總笑,你一笑我就覺得你說的話是假的。”錢妮雅雖則覺得秦邛說的話不像假話,但是這幅表情看起來也不像是真的。
“我騙你做什么,生瓜蛋子嘛,也沒什么好騙的,一沒財,二沒色的。”
秦邛說完看著錢妮雅,后者覺得自己已經工作一段時間了,怎么也不算是生手,再叫外人說什么業務不熟練的話,總是有些面子上掛不住。
“我也不是全然什么都不懂,很多事情都是懂的,只是做的不盡如人意罷了。”
秦邛覺得好笑,這點兒不上綱上線的評價都能叫她當真,“心態上不要太脆弱。”
秦邛當時剛上手的時候算不上比錢妮雅好,手腳也都不怎么放得開,別人說什么也都沒怎么放在心上,倒不成想自己隨口編的一句瞎話,倒叫錢妮雅有些上心了。
“我沒有脆弱。”錢妮雅等秦邛說完,才覺得自己剛才是有些過激了。
“叫廖米多教教你。”秦邛有些漫不經心。
“他事情也很多,顧不上。”錢妮雅倒也沒多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