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艾認真的看著電腦上那從多角度所拍攝的圖像以及銘文,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圖像上,是一位**官端坐在法庭上,他的面前擺放著大箱子,里頭有四十卷發律。這是現在學者將阿蒙霍特普三世作為古埃及律法制定者的證據。陳艾皺著眉頭,又在網上搜了起來,陸陸續續的搜索到了一些東西,他將有用的東西都記錄在了本子上。
“土著法和外來法,古埃及的律法,很可能不是一個完整的體系,而是包含了多種系統...”,陳艾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迅速的書寫了起來。就在前不久,金先生委托陳教授,將一批最新的關于古埃及的文獻資料送到了陳艾這里,讓他修改自己先前的論文。
陳艾在翻閱了很多次之后,他腦海里忽然出現了一個想法,他原先的論文真的存在著大問題,因為當初他們對古埃及的接觸不夠深,他的目光完全的被局限在古埃及不曾被外族所征服的那段時日里,實際上,中國學者對埃及的分期與其他地區的學者是不同的。
歐美那里的學者們通常以公元前三世紀的埃及祭祀兼史學家曼涅托用希臘文寫成的《埃及史》中所記載的王朝體系為基礎,將古埃及歷史分為31王朝,他們將馬其頓亞歷山大征服之后的埃及史直接并入希臘史與羅馬史的范疇之中。
可是中國的埃及學學者們就不是這樣了,他們反對這種以征服者的歷史來取代土著史的做法,并且認為希臘,羅馬治下的埃及都是埃及人的埃及,核心的奴隸制根本沒有被動搖,在被阿拉伯人滅亡文化之后,古埃及才正式滅亡。
當然,也有埃及自己的學者的想法,現埃及本身的學者,則是認為古埃及從不曾滅亡,也不承認斷代,他們認為外來文化沒有沒掉埃及文化,反而成為了埃及文化的一部分。
最先研究埃及史的當然是外國的學者,故而大多關于古埃及的論點都是建立在他們那個說法之上的,無論學者們研究古埃及的政治制度還是司法,都會出現誤差。陳艾采用中國學者的論點來重新打量古埃及司法的時候,他發現了很多新東西。
尤其是將羅馬史里埃及的部分與埃及史里本身的部分作為對比,更是有很大的收獲。
......
如今的世界古代史上,老師正在講述希羅多德和修昔底德,談起西方歷史,這兩位是絕對避不開的,就像談論中國歷史避不開左丘明司馬遷那樣。希羅多德和修昔底德都被成為西方歷史之父,希羅多德的《歷史》,修昔底德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史》,都是經典之中的經典。
從老師到學生,談起這兩位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敬佩的,老師是更喜歡希羅多德的,大概是因為希羅多德的著作要更加的公正,沒有那么強的傾向性,無論是什么人,他都能做到一視同仁,這是非常難得的精神。至于修昔底德,雖然也是一位可敬的史學家,可是他的傾向性就非常的嚴重。
他在書里就多次認可雅典背叛盟友的行為,帶著自己的政治傾向。可盡管如此,他的思想還是非常具有前瞻性的,他認為,敘述歷史,就是要尋找歷史事件之間的因果關系。
在他看來,一切歷史事件之間都有內在的聯系,它們之所以會在某時某地發生,都有遠因和近因,也有表面原因和根本原因,歷史學家應當對它們進行區別分析,從而對紛紜復雜的歷史現象作出合理的解釋。
陳艾常常會在課下里詢問當時關于古埃及的相關情況,老師還是很熱心的。
至于中國古代史,已經來到了兩漢部分,這對學生們來說非常的容易,無論是兩漢的政治經濟制度,還是軍隊什么的,都不是什么難題。尤其是在其他課程的對稱下,顯得更加容易,唯一稍稍有些困難的可能就是文化類的問題了。
錢教授再次回歸,這一次,他是如愿以償的來上思想史,這位教授講述春秋戰國的時候有些糊弄,不是很認真,可是講起古代思想,的確厲害。單一個儒家學說,他就可以將儒家有史以來的全部發展歷程講述出來,講述那些不同的分支,陳艾估計,光是儒家的知識他就可以講上一個月....
跟著他一同回歸的還有陳教授,陳教授這次帶古典文明史,因為世古史大家已經有了基礎,故而這門課也沒有多少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