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講，你可以這么理解。”蘇荼平靜的說道。
“恕難從命。”白凜坦白拒絕道：“推翻一個統治者，幫助另外一個統治者的出現，我做不到。”
“統治者才可以根據自己的意志來判斷對錯，來主持所謂公道，這個宇宙需要一個統治者，就如同文明需要一個君主一樣。”
蘇荼的聲音十分磁性，給白凜的感覺，宛若經歷過滄桑巨變。
“有統治者就會有壓迫，有戰爭，一旦觸逆到所謂統治者的意志，他們甚至可以不用理由的去抹殺掉弱小的存在。”
白凜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暗淡的神色，看得出，經歷過被天使文明毀滅家園的他，對這話的理解頗為體會。
聽著白凜的話，蘇荼也沒有什么情緒波動，反倒是開口詢問道：“白凜，你在匠人文明時的身份是什么？”
白凜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匠祖之子。”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是下一任匠人文明的王？”
“嗯。”
得到白凜的確認，蘇荼點了點頭：“如此說來，你的父王也是統治者，匠人星的統治者，你父王壓迫過他的子民么？”
聽到這個問題，白凜微微一怔，陷入了思索狀態。
統治者...對于匠人文明來說，統治的上級是天使文明，然而對于匠人星的人民來說，他父王也是屬于統治者。
白凜思索著小時候的記憶，他的父親是一個很開明的人，創立了獨特的鍛造技術，整個國家的人民都喜歡他，稱他為匠祖。
“我父親...不是那樣的人。”
此刻白凜的腦袋十分的混亂，見他喃喃了一句，隨后抬起頭，看向蘇荼那張臉：“你所說的...宇宙該有的秩序是什么？”
“強者統治弱者，這是宇宙的法則，雖然殘酷...但也很真實。”
“...”白凜皺著眉頭：“為何就不能和睦共處，就非得統治？”
聽到這話，蘇荼搖了搖頭：
“和睦共處？那只不過是弱者自欺欺人的一種想法而已，一個種族之間和睦共處固然是不可能的，就算同一個族落群也會發生內戰。”
他說著這話，腦海里不禁想起了阿瑞斯蘇澤兵變的事情。
和睦共處？
這又怎么可能？
聽著蘇荼的話，白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不語。
事實上，匠人文明也發生過內戰，那時候他還小，他只知道，那天王宮大殿下的臺階很紅，他父親站在臺階之上一臉疲憊的模樣。
他的那些幼稚夾雜著幻想的想法，正在一步步被蘇荼的言語打破著。
...
蘇荼看到白凜的模樣，知道讓其理解這些是件需要時間的事情，就連他都在學習，體會這些道理。
冥王是個很不錯的老師，在模擬空間中，告訴了他不少殘酷但現實的道理。
“這些...可能現在的你不能認可我，這都很正常，這些都是需要慢慢經歷的。”
“不過...現在，你我并沒有目的沖突，都是想讓這天使文明顛覆，無論是你暫時加入我，還是一直加入我，都對于你沒有什么害處。”
蘇荼一臉平靜的說著，隨后便是留給白凜一定的思索時間。
他覺得...白凜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
頃刻。
白凜點了點頭。
“我會暫時跟隨你，至于你所言的，我現在還無法判斷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