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凝蕖揉著“林傲”的頭，臉色不明，低頭不知在思索什么。
“先把小姐帶回房里。”
司語抬頭瞧著他們，哼！想打發我！
“遵命，吃食床褥都會準備齊全的。”
一個小步婉約的女子上來搭著她手，軟綿綿的，沒有多大力氣，竟然是個普通人。
司語愣愣站起來，瞧著他們發呆。
夜凝蕖橫眼一掃而過。
“死都不怕還怕什么。”
也是哈！
瞧著司語給領走，夜凝蕖深吸一口氣。
“這人是什么來頭？”
“這……”
牧岫忽的閃爍其詞，左右轉動了眼珠，還是老實賠笑。
“實不相瞞，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來路，這鎮珠罕見……”
“什么！你拿個不知道底細的鬼來占了我女兒！你當我好糊弄不是！”
“夜城主息怒息怒！您催的急，那鎮珠囫圇就兩個，一個早先年不是給出去了，那個有名堂也是極惡的鬼。這個嘛，是在祖宗登仙府邸陰差陽錯得來的，想來差不多……”
“差不多！那你告訴我她是誰！哪家哪代的！姓甚名誰！”
奎陵抹抹鼻子，打趣著賠笑。
“也許你問她就告訴你了。”
“閉嘴！”
夜凝蕖氣急，手指捏住箍在腕間的白銀鐲子，抽出鞭子來就要發作。
“夜城主息怒！這般不好嗎？這林傲不愿去留川自小胡作非為，如今把自己害死，就算您逼著她去也是個惹事精。如今換了個捏著把柄厲害的，在留川揚名指日可待。不必原來的林傲差！”
“你說什么！你竟然說林傲不如她！”
啪的就是一鞭子甩下來。
牧岫避開速度一點都不像外表那么老邁。
“這也是家主的意思，您以為那留川學子冊是鬧著玩嗎？林傲必須在留川得到一席之地，不然留著她也毫無用途！那么城主您也就白費了力氣。”
夜凝蕖怒極反笑，甩手這一鞭子來勢洶洶，唰的扯住牧岫躲閃不及的衣角，生生把他揮出去。
“你！你別太過分了！衍子便是衍子！你你……還當真！”
牧岫想到剛才那個林傲說的話，這怒火臨到了口就收了一半。
難怪這林傲能有這般造化，可惜是個命薄的！
“總之夜城主還是老實將林傲按期送到留川拜師，也不要辜負了家主的苦心。”
牧岫說完就要跑，腳腕一緊給拉拽到地上。
“您這是要做什么！”
“鎮珠！”
夜凝蕖寒著臉，冷冰冰的。
“這不能給你，現在這個林傲還是我們長暝家召來的，需為我們所用。”
夜凝蕖抿著嘴一腳踩上他腿狠狠一碾。
“啊呀！這真不能給你。你制不住她的！我們還得把她放回去登仙窟里去，不然就制不住她了！真的！這可是只惡鬼吶！”
夜凝蕖聽著收回腳。
“你們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千胡亂召來。”
“這……”
牧岫想了想，有些為難，又對上這個兇婆娘，打不能打罵不能罵的，沒轍了。
“我們只知道她來自留川，按照下棺時間應該是春山時人，橫死無尸，屬惡鬼列。”
奎陵扯扯嘴。
“莫不是挖錯了人？這人瞧著一點惡鬼樣子也無，大概是替死鬼吧。”
那時候多少人替死逃生，來躲避參天宗的追殺。
“不像。”牧岫搖搖頭。
“惡鬼復生，眉心自有暗火殷青，血脈冰涼，不是生人。這些都對的上。”
牧岫看向沉默不語的夜凝蕖，抬手行禮。
“夜城主萬萬不可耽誤，盡早將林傲送入留川。眉間暗火一旦顯現，留川必定知曉，務必在那之前讓她橫死。還有這是一瓶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牧岫拿著藥瓶遞給她。
夜凝蕖眉眼依舊漠然，聞言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奎陵只好去接過來，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橫死？如何個死法。”
“只有按照原身橫死的樣子如法復制，這鬼才能徹底除去。這死法稍后會送到夜城主手上，雖然這樣一來林傲尸身難免受損，能避開留川的追究也是好的。”
夜凝蕖閉口不言，眼睛一睇嗤的冷笑一聲。
“連鬼都算計上，也不怕遭報應。”
牧岫垂下手頭也恭敬低下。
“長瞑也就剩下些死鬼可以驅使了，但凡昔日風光還在，誰又不是個清白世家。不過是揭不揭這皮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