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話，從鄧布利多或尼克·梅勒的嘴里說出來，和從伏地魔的嘴里說出來，聽者的感受是不一樣的。
“我理解，世人都以為，黑魔王不會有除了統治世界以外的想法，他們糟糕的內心容納不了那樣....高尚的，偉大的東西。”
“可我有時候也想問問那些平凡者，他們做過黑魔王嗎？”
“一個足夠有能力，能躋身于黑暗世界王座的人，怎么可能不去思考，自己統治世界的目的是什么，而成功之后，更長遠的想法？”
尼奧想起記憶里，那個一心戰勝死亡的求道者，巫師們只看到湯姆威風凜凜，對生命肆意主宰，喜怒隨心的一面，沒有看見他在忍受黑暗的孤獨，分裂靈魂的痛苦，他的一切努力。
別人的成功多是僥幸，惡者更是罪孽，庸碌之人總自信一句話：我只是不屑那么去做而已。
“那么，你的目的，就是......掌控世界后，推動魔法進步？”
鄧布利多說道，圓形的眼鏡后目光嚴肅，讓尼奧和米勒娃都看不出來，他內心究竟是覺得這些話更真實還是更可笑。
尼奧喜歡與理智的人交談，這可能是他在魔法界行走以來聊得最開心的一次了。
以往身邊的人在面對自己時，伏地魔的身份給眾人帶上了太多的枷鎖，他們會謙卑、仇恨、殺意盎然。
孩子的外表，又讓人忍不住輕視、隨意、自大狂妄。
兩種情況都不符合尼奧的預期，可這已經很好了，比起自己最真實的那層暴露出來將會面對的情形，他倒更寧愿世人只是想簡單得殺死自己。
而不是像他會做到的那樣，把“異界來客”抬到實驗臺上，真的，如果自己知曉了這個世界還有某個同類出現，一定不是找到他或她或它，坐下來一起喝茶，共敘情誼。
吩咐多比把刀遞到手上才是他的第一想法。
有什么方式，比解剖研究一名穿越者能帶來更有用的知識呢？
“當然，我哪怕不統治世界，也希望看到魔法的進步，我想你們是理解我的，鄧布利多，你有多久沒有捧起一本魔法書，探尋新的知識了？”
“尼克從做出魔法石后，我也沒再聽聞，他有任何更好的成果被發表出來。”
“放眼整個歐洲的魔法世界，明明亞得里亞海兩側集中了最淵博，最古老的魔法傳承，推陳出新的變革卻少之又少，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能拋開俗事，坐船去大西洋彼岸看一眼，與那兒的巫師學者們聊聊......”
“所以，一個英國不夠，你還想統治歐洲和美洲？”
插話的人是麥格教授，她對于本該劍拔弩張，互相噴糞揭短，然后彼此不歡而散的談判，淪落成學術俱樂部茶話會的情形很不適應，她覺得這是尼奧在錯誤得引導他們，想要避重就輕或者遮掩陰謀。
尼奧無奈，自己的話這么有歧義嗎？
“看來我說話的方式存在錯誤，原諒我，我不太經常和別人說這些。”
他很坦然地承認起錯誤，比起自己的上一任，他顯然對言語的力量掌握不足。
“你說的其實很好，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阿不思顯然見識過極具煽動性的演講，更偉大的事業這句話還是出自他的口中，所以，對于一個拙于嘴巴的人的尷尬，他懂得怎么去安慰。
尼奧也懂得什么叫安慰，他被人同情了。
“那讓我簡單直接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