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粉?”鄭玉成打斷了王修。
“面粉!”胡安睜大了眼睛。
“面粉!老客沾著臟兮兮的、白花花的東西滿街走,怎么可能是砒霜這么高端的玩意兒,一定是平時常見的!大房鎮這邊兒常見的白粉,除了石灰就是面粉,石灰遇到水會冒泡泡,肯定不是石灰!”王修補充到“只能是面粉啊”。
鄭玉成點點頭“對,只有面粉最可能。咱家檢驗員平時做化學成分太多了,腦子都有了套路,很難想到白色玩意兒是天天吃的面粉。”
“這個人是滿鞋底子面粉....”胡安接著話頭分析“從磨面房出來的?干完農活干特工,這也太接地氣了吧?”
“是啊,身上有,鞋底子上有,帶得到處都是,這面粉量可不小啊。”王修分析到。
“王修,現在可以告訴我什么案子了吧,我安排巡邏隊的小腳們去查呀。”鄭玉成坦誠地問到。
“哎,不用!就是我家老爺遇到的一樁小事兒,不好報官的。”胡安粗中有細,見外人打聽案情,忙阻斷鄭玉成的試探。
鄭玉成點點頭“那算了,既然是陶公的事兒,需要我做什么,你們吱聲就是了。”
王修拍拍鄭玉成的肩膀,表示了感謝,便帶著胡安出去了。
一個下午,胡安開著車子在大房鎮周邊轉了幾個來回,顛得彼得堡旅館的老板都快吐了,他抱怨著“修哥呀,咱們都轉了十幾個磨面作坊了,沒有一個是那天住店的老客。”
村子里的磨面房都是公用,交上幾個大子兒,把自家糧食磨成粉,而在磨面房忙活的都在磨苞米面,沒有一個磨白面的。
胡安把車停在路邊,王修走進一家磨面房,見著個滿身黃粉的老漢正在趕驢磨磨。
“老哥,磨的什么?”王修問。
“苞米面”老頭說。
“我轉了好幾家磨房,怎么沒有磨白面的呀!”
“東北六七月麥子就收了,九月前麥子都磨成面裝了袋子,糧倉騰出來裝苞米啦!十一月哪還有磨麥子的。”
王修若有所思地回到車上,二人把老板送回旅店,叮囑不要對外講,然后駕車離開。
“磨坊的可能性不大了。”胡安說。
“哪里還能有大量的白面?”王修問。
“糧油鋪子唄,收糧賣糧的老板活計們,我聰不聰明?”
“糧-油-鋪子-”王修咀嚼這三個字,想起了那個用陳大米騙自己的老板,他思考著說“自打郭松齡叛亂、郭奉兩軍開打之后,白面這玩意兒就開始管制,奉天一帶都是統一供銷的。”
“對,對!”經過王修的提醒,胡安腦子也清亮了“幾乎所有的大量用面的地方,都要到糧油鋪子采購。而且,為了忙活過年,鎮上糧油鋪子進了一倉庫面粉,裝卸工人現在可不就是滿身面!”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