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是昨晚到的唐韻家的。
別誤會,他什么都沒做,是在客房睡的。
倒不是戀奸情熱,而是便于指點唐韻繪畫。
經過何雨柱有針對性的指點,唐韻現在的畫技處在艱難的轉型期,這一步順利跨過,那就是天空海闊,踏入領一片天地;
若是跨不過,這輩子都只是個畫匠,無緣涉足大師的領地。
“老師,這是我這些天根據您的意見改進過的畫畫,您給指點。”
吃完早餐,唐韻帶何雨柱到畫室,揭開紗布露出自己精心準備了一個星期的得意之作,等待何雨柱的夸獎。
這是一副風景畫,畫的是銀杏樹。
平地上左邊,三顆高大的銀杏樹粗大如磨盤,枝繁葉茂的聳立在天空,遮住了燦爛的陽光,給大地交織出一片寧靜的世界。
靜謐、
安詳。
這是唐韻的畫給何雨柱唯一的印象,他無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唐韻一直在留意他的神色,頓時就有些緊張起來,“老師,有什么不妥嗎?”
這幅畫是她精心準備了一周的得意之作,也認為是自己目前最巔峰的作品,拿它出來給何雨柱看,倒是炫耀的心思更多,求指點的心思更少。
只是何雨柱這一皺眉,就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這幅畫不是自己感覺的那么好,心中就七上八下的忐忑起來。
“小韻,你想聽實話還是客套話?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實話會很難聽。”
何雨柱嘆息一聲,唐韻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唐韻懵了,老師還是第一次這么嚴肅的跟自己說話。
難道這幅《銀杏》不僅沒有那么好,反而比以前的還差?
唐韻這輩子最執著的就是在繪畫上再進一步了,何雨柱的話在她的耳中跟晴天霹靂沒什么兩樣,腦子空白了好一會兒才開啟重啟,咬了咬嘴唇道:
“老師,我想聽您說實話,越真越好!”
何雨柱看著她明亮的雙眸,欣慰的點了點頭,走彎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跌倒了再爬起來的信念。
唐韻還有得救。
何雨柱指著《銀杏》道:“小韻,在我看來,畫畫也好,寫字也罷,其實都是一種創造,我們是在創造生命,在畫畫中,在文字中構建我們想要展現的世界是不是?”
“老師說的對。”
唐韻默默點頭,文學和繪畫都叫創作。既然是創作,那么就是從無到有,是開天辟地的第一道光。
“你既然知道這個道理,那么,你也應該知道,當你的畫畫成的那一刻,它應該是有生命的,它應該是一個‘人’,它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而你這幅畫,我沒感受到這樣的情緒,它就是一張拍的比較好的相片而已。”
“如果繪畫只是單純的復寫,還需要我們畫家干什么,照相機比我們強一萬倍!”
何雨柱的聲音并不大,但是在寂靜的畫室里就仿佛烏云滾滾中的悶雷一般,轟隆隆的一直在唐韻耳中回蕩。
“我的畫,沒有生命?”
唐韻抬起頭看著《銀杏》,慘笑一聲,經過何雨柱的點撥,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先前一直驕傲的技法就是個小丑而已。
《銀杏》充其量也就是在到處都是美景的真實世界,自己恰當的截取了一抹靚麗的風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