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黃杏拖著行李箱,也看了他一眼。
單大志把她的行李箱接過來,提到停在門前稻場的車上,看了看表,說:“走吧。”
黃杏邊走邊向大家揮手,嘴里說著再見,眼睛卻沒看他,上了車。
大家都看著車,說著道別的話,黃杏有點淚眼婆娑,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最后眼光落在了他身上,或許有些猶豫,還是稍稍抬起手,沖他搖了搖。
他的眼睛追著黃杏坐著的車,一直呆望著,直到車影快要消失在視野,他才慢慢地揮了揮手。
到了他和劉桂芳見面的日子,在她那里,沒有節假日,一星期只有一天的休息時間,這一天的時間還是他死乞白賴地爭取過來的,要在之前,她會一直徜徉在她的醫學書籍和工作之中。
一般是他進城去找她,現在她卻驅車來到了馬道河,給簡小芳拜了年之后,來到了他家。
下了車,她手里卻拿出兩本厚厚的臨床醫學和病理學的書。他習慣了她的這個做法。
她總是說,我只是一個中專生,底子薄,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醫生,我必須要付出比常人多倍的努力才行。即使她現在已經是醫科大學的在讀生,她還是把自己定位為她的第一學歷,來勉勵自己。
為了不冷落他,她常常拿著他的手機玩游戲,讓他讀著書上的內容給她聽。
他曾經在她的手機上下載了游戲軟件,但被她卸載了,她說不能玩物喪志,游戲有時候會使自己沉迷,不能誤事。
他們兩人在一起坦坦蕩蕩,沒有什么秘密,手機可以互相拿著,她拿著他的手機玩游戲,他拿著她的手機上網,有時來了微信,都可以讓對方來回復。
她喜歡玩得游戲很簡單,什么消消樂,甚至是俄羅斯方塊,玩起來就像弱智,通關很不易,但她覺得很滿足。一邊玩游戲,一邊聽著他念書,她玩得正酣時,他湊臉過來看著,她總是說,念你的書,有時呵斥,念錯了,要走心啊。
他懷疑她是不是真得在玩游戲,在游戲時還能知道他念錯了。有些時候不想念了,說你已經對書中的內容很熟悉了,還需要我念什么。
不行!我腦瓜子笨一點,有時候明明知道,但臨場時老忘,我要改變這種狀況。她是一臉的認真。
實質上她腦瓜子一點都不笨,現在的很多新藥,年老的醫生不知道,她卻很清楚,有經驗的醫生卻不能熟練使用新的醫學儀器,但她可以,醫院領導對她是贊賞有加。
“我是一片云,是誰?!”劉桂芳突然停止了游戲,問他。
楊仕宇正在一心一意給她念書,聽到她陡然這么一問,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