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半夜,楚辭猛地睜開眼,身體如彈簧一般習慣性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左手摁下了床頭柜上臺燈的開關。
微亮的暖黃色光線一下子照亮了屋子,楚辭白凈的額頭此刻掛滿了汗珠。櫻桃似的小嘴兒呈0狀,緩緩地往外呼著氣兒。
拿起枕邊的手機,屏幕一亮,一點十八分。
又是一點十八分,又做了同樣的夢……
夢里,楚辭站在空無一人的藝術館里,仰視著掛在灰面墻壁上的一副半人高的古畫。
那副畫應是某個朝代的男子畫像,身穿紅色蟒袍的男子端坐在藤椅上,腰間綁著一根深藍色錦紋腰帶,雙手中規中矩地疊放在腿上。
可惜的是,唯獨看不清他的臉。
此人是誰?為何頻頻會夢到他?帶著太多的疑問,楚辭想也沒想,就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是許醫生嗎?”
“怎么了小辭,這么晚了發生什么事了嗎?”電話那邊,是一個聲線動聽的男音。
楚辭繼續說,“幫我預約明天最早的時間,可以嗎?”
“這樣吧,你八點前趕過來,我親自給你看。”電話那邊,許醫生溫暖的嗓音消減了楚辭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掛斷電話后,楚辭睡意全無。
在夜里一點十五分醒來,被一幅看不清面貌的古畫所驚醒,已經是這半個月來的常態了。
楚辭起身走到了桌前,開了電腦。
在搜索引擎里,手指噼里啪啦地在鍵盤上敲下了幾個字:
XX解夢。
將夢里的描述輸進去后,得到的結果并非對癥下藥,楚辭望著那幾個“寂寞”、“饑渴”等引人不適的字眼,暗罵一句神經病后,就啪的一聲關上了電腦。
楚辭趴在電腦桌前,半月以來的失眠讓她變得神情恍惚,原本白皙的皮膚也跟著粗糙了許多,眼下的黑眼圈可以和國寶大熊貓一較高低了。
天還未亮,楚辭就著一身睡衣就跑去了A市最大的心理診所——惠民心理診療中心。
說是診所,其實是一家裝修堪比頂級醫美的醫院。進了一扇自動門后,楚辭輕車熟路地上了七樓,來到了vip預約區。
“小姐,請問您有預約嗎?”正在吃著早餐的護士小姐姐見她進來,禮貌地放下了手中的豆漿,沖她一笑。
“許焱在不在?”楚辭開門見山。
“請跟我來。”
朝著走廊一直往里走,是一間裝修得富麗堂皇的房間,門口掛著一個寫著問診室的銀色牌子。
楚辭進門后,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揉著太陽穴的許之桓。
“還在做那個夢?”許之恒開門見山,目光溫柔地看向了正拉開椅子坐下的楚辭。
楚辭點了點頭,下定決心似地看向他,“恒哥,你說會不會是我那房間風水有問題,要不找個道士來瞧瞧?”
許之恒站了起來,從白大褂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支筆來,在面前的病歷本上寫下了四個大字。
相信科學!
“這他媽怎么相信科學?”楚辭一下子就崩潰了,“這半個月我沒一天能睡個安穩覺!每天晚上都像陷入了無限循環一樣,我楚辭摸著良心講這上半輩子治病救人,沒做過一件虧心事,怎么就和一幅畫杠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