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喜宮,自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后,女掌柜的識趣的關上了大門,一臉諂媚地沖眼前人笑道,“殿下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成衍卻無視了她,徑直看向此刻跪在自己面前的四個男人。
其中一個,脖子似被繩子勒過,留下了一片淤青。
只見太子長腿一邁,那雙銀靴落于眼前,身上所散發的氣質震懾人心,男子被嚇得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是誰指使你們這么干的?”成衍冷冷地吐出幾個字來,眼中恨意似要將眼前人碎尸萬段。
那男人嘴唇顫抖著,嘴里卻未吐出一個字來。
下一秒成十一的劍脫殼而出,橫在了他的脖子上,男人才脫口而出,“四……四殿下!”
成衍轉身,目光落在了一旁恭敬垂首的女掌柜身上,女掌柜嚇得肩膀一慫,臉色都白了。
“龍喜宮作為京城第一賭坊,如何讓這幾個人徹底消失,應該不難吧?”成衍挑眉,女掌柜連忙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給他磕了一個響頭,嘴里道了一聲“明白。”
離開龍喜宮后,太子直奔皇宮。
時逢十月,桂花開得遍地都是。十一記得,自己第一次隨太子回京,是在成衍十一歲那年。那時候京城沒有一顆桂花樹,那時他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后來,眼看著他起高樓,除內患,封太子,不過十年光景。
而自那場宮變之后,太子性情大變,從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郎,變成了而今這個殺伐果斷,人人聞風喪膽的太子殿下。
宮墻深深,一跨入宮門,四周的眼睛便看了過來。
“太子入宮了?”
“快去稟告陛下!”
隔著老遠,一個侍女步伐匆忙地跑去通風報信。
這一幕對于十一而言早已司空見慣,這皇宮說到底,算得上是太子殿下的家,可這里的每個人都懼他,防他。
冷宮內,皇后正品著今年西域剛進貢的新茶。
茶水翠綠如玉,滑入喉間,涌上一股使人難以忘卻的甘甜。
一個宮女急匆匆地跑來,跪在她身前,“娘娘!太……太子殿下來了!”
皇后微微蹙眉,自言自語地道,“他來干什么!”
沒等多久,一個人影便大張旗鼓地走了進來,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一屁股坐在了皇后的身旁,還品了她才泡的新茶。
這茶葉吃緊,皇后當寶貝似地,每逢心情大好,才拿出來泡上一壺。
可太子嘗了一口,便手掌一揮,將茶掀翻在地。
“你干什么!”皇后大驚失色,見茶水撒了一地,心疼不已。
太子卻見她視茶為寶貝的神情,眸中劃過一絲諷刺的笑意。
“從古至今,被關進冷宮的嬪妃,哪一個不是垂死掙扎,最后成了一堆白骨。”太子話鋒一轉,自嘲地笑了笑,“娘娘卻和她們不一樣,即便身在冷宮,過得也是在鳴鳳殿的日子。”
“馮家世代忠臣,就算本宮做錯了什么,陛下礙于馮家的面子,也絕不會鬧得魚死網破。”皇后輕飄飄地說著,卻好奇他來這兒的企圖。
皇后意味深長地笑完了眼,歲月爬上臉龐,徒增了幾條皺紋,卻絲毫未削減她身為馮家獨女的驕傲。
“這九尺宮墻,阻得了風花雪月,卻攔不下流言紛紛。只可惜楚家生了一個這么花容月貌的女兒,卻被龍喜宮那腌臜地兒的男人給糟蹋了。一個失了清白的女子,又有何資格當太子妃?”
此言一出,太子雷厲風行地捏住了她的下巴。皇后怒目圓瞪,呵斥他一聲,“你干什么!本宮可是皇后!”
太子卻不以為然,嘴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就是天王老子,在本王面前,也是凡夫俗子!”
他忽然松開了手,大抵是門外有了動靜,十一輕咳一聲,喊了一句,“見過陛下。”
皇后眸中劃過一絲竊喜,起身恭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