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驚怒的商容,費仲嘆了一口氣,說道:“老丞相先消消氣,這是大王自己的意思,并沒有誰慫恿大王。小人雖然也勸了大王,但是大王執意如此,小人也沒有辦法。”
聽到費仲這么說,商容臉上雖然還有怒氣,但是心里已經在開始思索子受這么做的用意。
既然不是奸臣作祟,那么此事就值得推敲了。
如果說子受只是覬覦他女兒的美色,因此才不顧他這位老臣的顏面,執意要招他女兒進宮,商容是不信的。
深吸一口氣,商容平復了一下怒意,冷聲道:“兩位使者最好把事情說說清楚,否則老朽寧愿把女兒扼死在家中,也不會奉旨讓她入宮,令家門蒙羞。老朽一生,對大商忠心耿耿,若是大王后位空懸,甚至只要大王還有一個正妃之位,大王要召青君入宮,老朽都無意見。可如今大王一后兩妃皆已經分封完畢,此時再召青君入宮,與羞辱老朽又有何異?”
聞言,費仲和尤渾對視了一眼,尤渾當即領會,開口道:“老丞相這么說就是在為難小人了,大王的心思,又豈是小人可以揣度的?不過,小人雖然不知道大王的心思,但是卻有一番話要奉勸老丞相,且不管大王是對是錯,但既然大王旨意已下,老丞相還是先領旨為好。如此一來,若是老丞相覺得大王錯了,日后還可以去找大王進諫,可若老丞相今日抗旨不遵,損害的不僅是大王的威嚴,更有傷老丞相您的一生清譽啊!還請老丞相三思。”
尤渾的話讓商容沉默了。
確實,先不管這道旨意是對是錯,如果他不接旨的話,一頂抗旨不遵的帽子,他就得帶上了。
可他商容之所以能歷經三朝而不倒,一直身居高位,如今更是成為了大商的丞相,所依仗的不僅僅是他的能力,還有他那傳遍天下的忠義之命。
如果這一次他抗旨,消息一旦傳開,知道的人或許明白他是逼不得已,但更多的人肯定會記住他抗旨不遵的事情,如此一來,他的名聲就毀了。
恨恨的一頓足,商容沉聲道:“既然如此,老朽就暫且接下大王的旨意。不過,兩位使者且先回去稟報大王,老朽明日將入宮朝見大王,請大王收回成命。”
商容如此,費仲和尤渾頓時笑了:“只要老丞相肯接旨就好,至于以后的事,老丞相如果能勸大王收回成命,自然是最好了。”
做出了選擇之后,商容輕嘆一聲,整個人似乎都老了一些。
他看了費仲和尤渾一眼,客氣道:“兩位使者遠道而來,可否容老朽在府上備些酒菜,讓兩位使者歇息一下?”
“老丞相客氣了,小人還急著去回復大王,就不叨擾老丞相了。”費仲和尤渾擺了擺手,很客氣的拒絕了。
見狀,商容也不挽留。直接道:“既然如此,兩位使者慢走,老朽就不遠送了。”
“老丞相留步。”
反身上了停在莊園門口的馬車,等到離得遠了,馬車上的費仲才輕笑道:“大王說這些人把名聲看得比命還重要,果然不假。”
尤渾笑了笑,語氣欽佩道:“大王雖然有時候做事看著莫名其妙,但是我可從來不記得大王說錯過什么,或者做錯過什么,所以聽大王的準沒錯。”
一邊,費仲深表同感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