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一片靜寂。
很顯然,子受現在正處于暴怒的邊緣,在這種情況下,是沒有人敢亂說話的。
甚至于,他們現在連馬屁都不敢拍,畢竟萬一馬屁拍到馬腿上就不好了。
所以說,沉默是金。
見狀,子受冷哼一聲,看著蘇護道:“你說孤想要效仿夏桀而不愿效仿先祖?那孤告訴你,你錯了。孤就是孤,誰都不會去效仿。不管是先祖還是夏桀,都不會。這天下,還沒有人值得孤去效仿,就算先祖也是如此。”
“所以說,不要拿這些話來擠兌孤,這對孤沒用。當然,孤雖然不會模仿任何人,但是孤覺得當初夏桀有一點做的很好,那就是他身邊只有兩種人,你們知道是哪兩種人嗎?”
沒有人回答。
或者說,他們已經被子受的這番話給鎮住了。
這個時期的人對于祖宗還是很敬重的,所以說子受的那番話對于殿中絕大多數人的三觀都是一種劇烈的沖擊。
甚至于,如果不是因為子受坐在那個位置上,估計都已經有人站出來罵他大逆不道了。
然而子受現在畢竟是大商的王,再加上他剛剛所展露出來的強勢與霸道,一時之間居然沒人敢出聲。
見狀,子受淡淡道:“當初夏桀身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聽話的人,還有一種就是死人。”
看著絕大多數都忍不住露出了一抹驚色的群臣,子受淡淡道:“或許,這種做法對于一個昏庸無能之君來說,無異于自取滅亡,但是很巧,孤并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昏庸無能的君王,所以孤在這一點上準備向夏桀學習一下。”
說到這里,子受看著階下的蘇護,語氣溫和道:“冀州侯,你想死嗎?”
盡管子受的語氣很溫和,但是蘇護卻是覺得如墜冰窟。
他低著頭,身上已經浸滿了冷汗。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子受居然會說出這么一番堪稱是暴君發言的話來。
而且,他更是發現,如今聞太師不在朝中,不管子受是對還是錯,朝中都找不出來一個可以鎮得住他的人來。
換而言之,只要子受開口說要他的命,不管是對是錯,他今天都走不出這座殿門。
一念至此,蘇護不禁向身側的姬昌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在他看來,現在能救他的,只有姬昌了。
可是,面對蘇護求救的目光,姬昌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完全沒有看見一般。
事實上,姬昌現在已經有點小后悔了。
他后悔這一次還和往常一樣選擇了親自來朝歌。
以往帝乙還在位的時候,雖然他明知道帝乙對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是每一次他都是親自來朝歌,因為他知道,帝乙還是很看重名聲這種東西的。
而以他的名聲和在天下的影響力,帝乙不敢殺他,不僅如此,帝乙甚至還要保護他,至少不能讓他在朝歌出事。
但是現在,帝乙已經不在了,大商的王是子受,是帝辛。
本來他還沒有怎么把子受放在眼里,至少他覺得子受肯定是比不上帝乙的,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看走眼了。
至少,當初帝乙不敢殺他,但是現在他能看出來,如果他給了子受一個借口,子受是真的敢殺他的。
因此,盡管看到了蘇護求救的目光,但是姬昌還是選擇了裝沒看見。
雖然和蘇護的聯姻很重要,但是再重要,也沒有他自己的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