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大概等有一個多小時,天黑時沈得柱挑著擔子從遠處走過來。
“阿柱哥你怎么現在才回來?”張新坐臺階上站起來。
“三和城七月雨水最多,一個月里有25天下雨,今天難得沒下,想著多做一點生意。”
張新愣神一秒,反應過來這里是熱帶氣候,分雨季和旱季。
如果兩個世界變化不大,那么此時應該正值雨季,難怪總是下雨,地面也總是濕的。
沈得柱是個剃頭匠,一年前來到三和城。
剛來時,他住在同鄉的雜貨鋪店里。
后來發現那間雜貨鋪不需要那么多人。
不忍心拖累同鄉,這才搬進媽祖廟。
又因為手藝不精、及剃頭竟爭激烈,他的收入不足支撐租房,只能勉強維持溫飽,一直在廟里住到現在。
“阿柱哥,大山今天租了房子,你以后跟我們一起住吧。”張新向沈得柱發出邀請。
“不了。”沈得柱深知三和城生活不易,不想拖累張新,“你們去吧。”
“我們昨天剛到三和城,連當地話都不會說,如果你能和我們一起住,起碼可以聽懂土著說什么。”
張新佩服沈得柱。
他自說剃頭手藝不行,可卻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學會了南尼語,及三和城當地方言。
雖然是生活所迫、倒逼著他學習,至少說明他在語言方面極有天賦
放在后世,這是個妥妥的天才。
恰好擺攤也需要有人會當地語言,沈得柱為人純樸、善良,是很好人選。
聽聞可以幫上忙,沈得柱便答應下來。
天空烏云密布,黑夜里三人提著馬燈,沿著爛泥路結伴向城西走。
三和城城區范圍長寬約三四公里,黃大山和楊花狗租的房子在城西邊緣。
步行全程四十多分鐘的樣子。
這時一輛自行車從后面騎過來,從三人身邊經過。
因為路不好,女人騎的歪歪扭扭,看上去要倒不倒的樣子。
張新依稀認出騎車的女人是白天在銀行工作,那個第三代移民蔡小景。
沒想到這么巧遇見,只是蔡小景經過時比較慌亂,并沒有認出張新。
想想又理所當然,本就天黑,路上遇到三個大男人,那敢多看一眼?
而且三和城也不太平。
小偷小摸是家常便飯、燒殺搶奪經常發生。
“路太爛了。”黃大山報怨一句。
“除了城中心那幾條街,城區外圍大都是這種爛路。”沈得柱笑著介紹,“這種天氣當地人不出門工作,只有我們安龍人還在賺錢,久而久之...”
說到這里沈得柱不說活了。
黃大山無語,“阿柱哥咱能一口氣把話說完嗎?”
“久而久之,安龍人掌握的資源越來越多、越來越富,本地人心里不平衡,從而發生歧視、排擠安龍人的情況,是這樣吧?”
張新根據前世的歷史,說出自己的猜測。
“是的,就是這種情況,甚至是那些紅毛、藍眼的殖民者,也很排擠我們安龍人,他們的士兵晚上甚至會出來打劫安龍裔富商。”
像是應景,前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是蔡小景的聲音,張新不加思索抬腿向前奔跑。
提著馬燈,在前面三十米找到蔡小景,此刻她被兩個神色輕挑的土著圍住。
張新以為只要自己出現,就能把他們嚇跳,沒想到不是。
兩青年對視一眼,不擔沒有逃走,反而朝張新走過來,囂張地威脅道:“把身上的錢留下來,然后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