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亞搖頭，表示不知，又催道：“別矗在這里了，快回去收拾東西，傍晚四點乘領事館的輪船跟我一起走。”
看著尼亞.戈麥斯忙碌的樣子，張新心里一暖，但還是把頭搖搖，“叛軍短暫占領三和城期間并沒有擾民，我打算靜觀其變。”
“...”
尼亞停下手里動作，看向張新勸道，“別犯傻，命只有一條。”
“或許沒有那么遭。”張新試著以德服人。
當天下午尼亞小妞腳底抹油，先溜為敬。
張新自認為自己是最怕死的那個，但在尼亞小妞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風。
次日。
隨著消息傳開，恐懼蔓延，整個城市亂成一團。
和尼亞一樣，鐵了心要跑的人很多，其中主要是富人，包括西方人和唐山人。
普通人跑不了，也不知道往那里跑，在家里瑟瑟發抖；有些膽大的人動歪腦筋，趁亂出去搶劫偷盜。
總督府。
約爾迪站在羅蘭德面前，“大人，城里現在混亂不堪，如果不做點什么，不等叛軍打進來，后方會先崩掉。”
約爾迪頭發已經干枯分岔，臉上角質嚴重。
原因是——愁的。
雖然要逃，但如果在逃走前沒有做到全力抵擋，會在國內召來無數批評。
因此早在昨天中午前，便把城里幾乎全部警察和偽軍送到去了萬隆城和井里紋前線。
沒有人維持治安，導致城市內部越來越亂，接著壓抑延期的騷亂隨之發生，大量土人上街燒搶打砸。
“亂就亂吧。”羅蘭德重重地嘆息一聲，“我們已經盡力了。”
“大人。”約爾迪提議道，“或許可以調張新的緝私隊進城維持治安，爭取讓我們平穩撤退。”
思考兩三秒羅蘭德點頭，“也好，達加雅實在是太亂，許多物資和貴金屬因為騷亂根本運不出去。”
提到張新，此刻他正在張永福代表的張家。
這一家子也正在收拾行李，打算今天離開，去那臘大島避風險。
狄旁尼高洛畢竟是土人，加上正在發生的燒搶打砸，讓一家人感到緊張和不安。
“爺爺、岳丈，”張新朝張永福和張澤洪抱抱拳，“我認為沒有必要恐慌，等叛軍打進達加雅，騷亂自然會停。”
“就怕沒等叛軍打進城，騷亂就會沖擊迪波路。”張永福解釋道，“錢財皆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賺；工廠倒掉，也可以重建，但命只有一條。”
張永福以為張新舍不到產業，反過來勸他。
張一沫的父親張澤洪補充道，“叛軍也很危險，說不定會把我們扣成人質，未來源源不斷進行敲詐。”
這爺倆說的都有道理，換張新不了解內情也會跑路。
好在‘叛軍’再有五六天就會打到達加雅，不會讓土人騷亂持續太久，騷亂中破壞的每一塊招牌、每一間門店，統統都是張新的‘財產’。
心里，張新已經把達加雅視為馕中之物，不允許、不愿意被他人破壞。
離開張家，張新正打算去黃家看看，一個伙計忽然跑到跟前，躬身雙手抱拳道。
“院長父親，殖民政府命令緝私隊進駐達加雅維護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