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夫人柳眉一掀冷然道:“王夫人請慎言慎行,做客須有個做客的模樣兒,王詵乃飽讀詩書的士子,莫非并未教過為客之道?莫多言,謹記。”
趙德芳雙眉輕輕一揚,說別人他不知道說王詵他可熟悉的很!
之所以熟悉,還是因為他看過一些楊家將的研究。正史中,楊家將和潘美一家可不是仇敵,非但不是仇敵,只怕也算得上惺惺相惜的英雄。
潘美參加過陳橋驛之變,伺候東征西討,是不愧大宋開國功臣四個字的。但早在周世宗迎擊北漢侵犯之時,潘美便奉命鎮守關隘,多余北漢大軍交鋒。到北宋太祖太宗征伐北漢之時,潘美已為當時之名將矣,想必也和北漢的長城柱石楊令公多有交手。
至于后來高粱河車神的一系列騷操作,趙德芳判斷,應當是曹彬這位第一名將為契丹所敗后,北宋的開國老卒盡皆戰死,趙光義擔憂驢車跑得慢,更擔憂楊家將趁機聯合契丹恢復北漢,因此以軍事手段做政治目的,將楊令公主動送給契丹人的。
在這個過程中,潘美的確有責任,他畢竟是主帥,但他是太祖舊臣,怎敢在高粱河車神眼皮子底下找死?他只能坐視不理。
而真正促使楊令公戰死的,正是那個王詵,后周樞密使王樸的兒子。
“不知潘美如今在哪里鎮守,如今太祖為我選呼延贊為守衛,想必,潘美這位參加過陳橋驛之變的元老,至少也是會遵守太祖的心意,在趙光義沒有登基之前不反對我當儲君的,”趙德芳不由得往北方瞧了一眼,楊家將,他饞了。
或者說,他饞楊家將,更饞楊家將統帥的楊家軍。
不出所料的話那應該是一支國朝最稀缺的騎兵部隊。
“嗯,我還饞西北折家軍,西北種家軍,多好的資源,我想要。”趙德芳心里垂涎三尺,然而他心里也很清楚,這五代十國的亂世中成立的大宋朝,一方面要倚重這些將門,“一方面,還要削弱他們的兵權,避免再發生朱溫篡唐的故事,他們既可能為我,以及大宋的親密戰友,也同時作為集權的大宋朝廷,大宋皇帝的最大敵人。太祖只怕等不到解決這些遺留問題,我……行嗎?”
心中這般想著,趙德芳稍稍往前邁出一步,微笑道:“三嬸娘,旁人有什么心思,讓旁人去做也就是了,咱們聽一聽,那也沒什么了不得的。大姑姑身體不是很好,三嬸娘鳳體也有些不爽利,還是進屋去說吧,小心風寒。”
越國夫人心里一驚,這孩子莫不是個傻子?
他給晉王妃解的什么圍?
長公主只是氣氛:“德芳太老實了,符氏女誠然端莊厚重,可她畢竟是老三的媳婦,你給人家解圍,人家能感激你?”
趙德芳當然知道。
但,一面是他不愿意和一個婦人過意不去。
另一面,他饞楊家將折家將乃至種家軍,難道就不饞符家子弟軍?
“車神的老丈人,未必就必定是車神的左膀右臂,且不說要為自己留一手,但就為太祖爭取北伐的力量,我也不能將符家排斥在自己的朋友圈之外。”趙德芳篤定,“晉王妃,可不代表符家,符家也不需要晉王妃乃至于晉王當他們的話事人。”
這時,低著頭一直站在一旁的王繼恩眼里閃過一抹喜悅的笑意,同時余光瞥見了秦翰黑臉上的一抹喜色。
這兩個人精,他們自然看出了趙德芳的目的。
“四皇子已有帝王之心,此乃駕馭群英的帝王之心,當今天下,唯天子獨有。”王繼恩心想,“這一番見聞,我必為官家仔細陳奏,四皇子長大了,他最配大宋的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