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這次出宮的時間把握和北漢那些廢物刺客幾乎配合的天衣無縫啊。
這難道是一種巧合嗎?
不能!
“爹爹當年也曾遇到過刺殺,我看,此事可放置一段時間再討論。”趙德芳建議道,“宋娘娘入宮在即,這個時候拖一拖這些事情,外松內緊看到底誰會去滅口,那也是解決問題的法子。爹爹也知道這天下的事情,有些看著很著急的,實際上越不能著急辦。放一放,我也好生歇息一段時候,總須給人家一些更多的機會才是。”
趙匡胤驚喜:“讓人家先忙?”
對。
“那好,我兒先靜養,”趙匡胤叮囑,“那些郎中雖沒有神藥,可他們也要仔細照看,爹爹與旁人商議大事,德芳,你想先見誰?”
“三嬸娘,她恐怕是最擔驚受怕的。”趙德芳嘆道,“房州那孤兒寡母,若是有人見咱家父子三個對三嬸娘態度不好,只怕立馬會想法子‘揣摩君心’,此外,那個蕭綽非同一般,倘若能想法子……”
趙德芳稍稍有些踟躕。
下手嗎?
“不要緊,契丹有奇女子,我還有好兒子,我兒不懼與人爭鋒。”趙匡胤反倒安撫道。
趙德芳一想也是,忽的又想起呼延贊那個大老粗來。
“快叫回呼延贊,今日之事定會給北漢等國僥幸心理試圖對我們下手,呼延贊怒火攻心,可別折了這么一員猛將。”趙德芳即刻請求。
趙匡胤一揮手:“我兒可自理。”
事實證明,趙德芳還真沒料錯。
呼延贊險些中了奸計。
深夜的京師長街上,呼延贊一身臟水,一雙猩紅的眼睛,手中鋼鞭在顫抖。
他想找刺客決戰,可刺客沒找到自己卻差點落盡京師四通八達的下水溝。
“不對,我落入下水溝之后,劉繼元小兒落井下石,黑暗中,的確有人喊了一聲‘你跟我來’,是誰?”呼延贊忽的毛骨悚然。
正此時,大內傳來均旨,是秦翰親傳,說道:“四皇子令呼延贊即刻返回大內就近守備,不得遷延,速來。”
呼延贊大喜:“四皇子醒了?”
“正與越國夫人說話。”秦翰黑臉上也冒著一股殺意,說到越國夫人的時候甚至不掩飾自己的敵意。
呼延贊一怔,半晌緩緩嘆了口氣。
政治,真他娘的氣死個人了。
趙德芳靠在睡榻上,蒼白的臉上微微有一些血色,越國夫人與柴郡主坐在他對面,三人從一開始就沒有說一個字。
越國夫人心中驚恐到了極點。
柴郡主臉上甚至沒有半分血色。
她們都是無比聰明的女子,此刻早已想到了“前朝余孽,行刺大宋皇子”的結果是什么。
不出所料的話,必定是人頭滾滾天地無色。
首當其沖者,便是越國夫人的姐姐,柴郡主的養母,周世宗的皇后,如今在房州久住的符太后。
可她們篤定,這絕不是符太后的意思。
只解釋的話兒到了嘴邊,兩人卻不知應該從何處說起來。
畢竟,在這個時候冒出一個真正的前朝內侍,就算沒關系,也有的是人跟前朝太后與皇帝扯上莫須有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