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何在?”
趙德芳稍稍有點吃驚,看著站在面前昂著頭的使者。
方才唱名說的是京東路,這時候的行政區劃是極其混亂的,趙德芳都看得出大宋的行政規劃要重新安排了,但在重新規劃之前,按照唐代以來的“道”暫時劃分的行政區域里,京東路可是一個要地有地要人有人的特大行政區塊。
這個地方的使者當面來這么一句……
示威?
不像。
趙德芳擺手:“王大官不必斥責他,大約是不熟悉罷了。”
那使者倒也光棍兒,點頭確認說,的確不太熟悉:“上一次也是本官傳改元之告,那次是晉王。如今……”
“無妨,晉王是你們的晉王,三叔是我三叔,”趙德芳笑道,“若不然,總不能讓我去把三叔叫出來吧?那我就得懷疑你是三叔的朋友,還是三叔的仇人了。”
使者心里一驚,連忙低下頭訥訥:“是,下官魯莽了。”
他雙手舉過頭正要接圣旨,忽聽趙德芳笑聲親和的問了一句。
你是有禮物要送給我三叔嗎?
呃——
你是不是傻子?
“是是是,下官來得太急,也不及拜別晉王殿下,”那使者話里有話,“四皇子……”
“你們得馬上回去,你把禮物留下,我轉交給三叔,”趙德芳圖窮匕見,“總不能你是編了個謊話騙我吧?”
使者一頭大汗,再不敢造次。
“王大官,回頭記著把京東路送來的禮物檢查一下,我三叔,那可是親的,萬一有人心懷不軌呢?”趙德芳回頭叮囑道,“若是沒有錯,我當親自趕赴京東路治所當面道歉,但為了我三叔的安全,我這個當侄子的,委屈也就委屈了,好吧?”
王繼恩點頭:“四殿下謹慎老成,晉王殿下與晉王妃定當贊譽有加。”
那使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下還真麻煩了。
禮物?
他倒是有禮物,可他敢讓趙德芳過一遍手?
“下官知錯,下官冒昧,下官自當上書請罪。”使者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連聲求饒。
趙德芳笑道:“這就對了,為臣要有為臣的本分,好了,你下去罷,記著把給我三叔的禮物先送過來。”
王繼恩送上致命一擊:“奴婢命禁軍跟出去取來。”
使者跪地倒頭如蒜,這可真要了他的命。
“好了,下去吧,”趙德芳示意王繼恩繼續,王繼恩卻先揮手命左右兩列禁軍上前拖出那使者,而后才揚聲唱名,“成都府——”
這一場大朝,在頒發下改元誥書之后基本上便算是結束了。
趙德芳走回紫宸殿的時候,王繼恩派出去的人正好將京東路使者存放在驛館中的禮物拿回來。
“先放在這里。”趙德芳并沒有打算打開那幾十個軍卒抬回來的箱子看下。
沒那個必要。
此事辦妥,趙匡胤毫不猶豫地又給小兒子記了一功。
“三叔,這有你的快……那個禮物。”下朝后,趙德芳溜溜達達過去叫住趙光義,埋怨道,“京東路那幫人也真是,送個禮還羞羞答答的讓我轉交,嗯,見面分一半。”
趙光義心里猛然吃了一驚,轉瞬便想到這是怎么回事。
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