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但瘦弱的陳氏娘家原本是商戶,后來又家道中落,王繼勛自然十萬個瞧不上這個發妻,趙德芳曾經聽人嘲笑他的時候說起過,可怎么想也想不到王繼勛混賬至此,這簡直……
回頭找個機會打那小子一頓。
“這里不能住了,”趙德芳回頭道,“呼延將軍,你可知哪里的環境能好一些?”
呼延贊也嘆息不已,聞言道:“殿下要尋找院子,恐怕須三五日。我家旁邊倒有個小院子,不大,勝在安靜,若是請官家過問,王繼勛雖有罪,可王家畢竟是國戚——”
“不必,我好歹也是皇嫡子,這點事辦不好怎么行。”趙德芳吩咐,“去找開封府少尹,就說我的景福宮有點小,家里窮親戚去了都住不下,請他過問一下。另外,那里是官宅所在,我這個舅母可沒有官身,你把今天見到的寫成奏表,晚上我便呈送爹爹,王繼勛該死,可發妻無過,當誥命。”
高!
陳氏連忙謝恩,心里還有些詫異,四哥兒怎地比以前多了許多霸道?
“春來叔,你幫我給三嬸娘,大姑姑送兩封信,口信,直說今日見到的,再說我要為舅母請封誥命的事情,請她們幫我。”趙德芳搖頭,“王繼勛,這個混賬東西,讓他在牢里待著吧,這家既然是舅母支撐下來,索性就交給她教養孩子,將來成為國家棟梁之材之時,羞死那個不要臉的。”
趙春來驚喜,長公主當然會幫忙。
可……
“三嬸娘性子溫和,她最有大局觀,”趙德芳再說,“二哥那邊我一會跟他說就行了,給二位嫂嫂帶個信,她們會明白怎么做。”
幾個老仆大哭,有一個老婦忍不住埋怨道:“四殿下何故今日才來,叫別人欺負自家人?”
陳氏大驚,這話你怎么敢說?
“一碼歸一碼,二哥處理舅舅,那是爹爹和我都點過頭的,他該死,你們不要埋怨,更不能怨恨二哥,若非他求情,恐怕……年前便處斬了。”趙德芳過去脫下大氅將兩個衣衫破舊的孩子包起來,讓呼延贊帶領,直奔說好的院子而去。
這一下開封府有些震驚了。
少尹一聽說此事趕緊往晉王府跑。
趙光義早已知道了。
“四哥兒辦的妥當,國法是國法,親情是親情,”趙光義吩咐,“讓夫人親自過去,叫開封府少尹當即辦理,陳氏的誥命身份要盡快辦下來,但不可為王繼勛脫罪,”他沉吟著吩咐,“德芳若是不懂,你們也不要去說。”
還是那句話一碼歸一碼。
趙德芳要是有政治智慧,他就不會給王繼勛求情。
若他一時糊涂了,那趙光義可就要笑了。
越國夫人連忙收起接見一些誥命的服裝,換上一身素裝,出門直奔王家,到了地方才發現撲了個空,進門見長公主黯然垂淚,她一瞧環境心中也怒了。
“王繼勛怎可如此混賬?”夫人回頭問,“德芳呢?這孩子,他可沒必要親自去開封府。”
急匆匆跑過來的王氏陳氏道:“四哥兒先帶著人去了那宅子了。”
越國夫人吃了一驚,長公主卻哈哈大笑起來。
“咱家小兒郎,如今也有脾氣啦,好的很呢。”越國夫人稍稍有些圓潤的臉蛋上也浮現出溫和的笑容。
很顯然,趙德芳這就是在擺架子。
同時,也是開寶元年一次霸道的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