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夫人只瞧了一眼,這是孝明皇后念著這老頭年紀太大,當年賜給他的一件紫袍。
“何必與這等閑人拌嘴,趕出去就是了。”越國夫人與陳氏相見,一笑道。
那老者怒道:“此乃王氏家事,晉王府也不必插手了吧?”
越國夫人搖頭,這些失心瘋了的家伙,這話都敢說出口,豈不知……
“德芳若聽到你這話,打斷你的腿都是輕的。”越國夫人擺擺手,拉著陳氏直往堂上去,吩咐道,“王繼勛雖惡,子女卻是無辜的人,你們去叫德芳過來,瞧他會怎樣安排。”
陳氏苦笑道:“家丑卻要驚動夫人……”
“這可不是家丑,這是,”越國夫人停頓了一下,一定大帽子當即扣過去,“欺壓我這個大宋的誥命越國夫人,無視晉王,欺壓皇嫡子,蔑視大宋天子,使孝明皇后泉下蒙羞,這可不知是家賊,這還是國賊。”
常隨女官連忙要直奔大內,這種事情還是讓四殿下自己來處理吧。
可那三叔聞言怒發沖冠:“我等絕無此意,越國夫人何出此言?”
“這院子,是德芳給自己的舅母與表弟表妹找的,陳氏要封誥命那是官家給孝明皇后的嫡親的照應,封爵不封爵,那是朝廷對皇親國戚的統籌大計,你等擅闖宅院,威逼孝明皇后的嫡親,不是忤逆,不是僭越,不是大不敬,這能是什么?”越國夫人進門坐下,目視院中集合起來的那些人好笑。
有人怒聲道:“縱然如此,乃是四皇子的事……”
“我是他趙德芳的三嬸娘,你說有沒有資格管?”越國夫人笑道,“好了,都在這稍等片刻,德芳到了,他自有主張。”
“這是我王氏一門的事情,與四皇子有什么干系。”你老頭只是強求,“陳氏,這爵位,還有你那誥命,好,我們也不要。”
“三叔公!”眾人一起大驚。
三叔公擺手道:“無妨,”卻沖著陳氏要求,“但王繼勛怎么也是王氏的主家,孝明皇后的親弟弟——他今既身陷囹圄,你用這誥命,換他一個自由身,如何?”
到底是老成精的,這一招很高。
孝明皇后所恩澤下來的一個爵位那自然是最好的,但若得不到,倒不如把王繼勛那個禍害放出來。以他折騰的能力,用不了多久,這院子恐怕也不為陳氏所有,若是能慫恿王繼勛把事情往大了去鬧,縱然是宋皇后恐怕也得考慮考慮先皇后的名譽,賜下一個重定王家主次的機會,到時候,王氏一門的主家落入旁支的手中后,將來也是大有可為的。
比如說,街頭都有人說四皇子的生母并不是孝明皇后,若到時候奪嫡之爭最激烈的時候,王氏愿意出面作證的確不是——
那可就是無論誰要當太子,都得發下滔天賞賜的機遇!
“就算不這樣,德芳恐怕也要花費些代價,”越國夫人一眼看穿這幫人的惡毒心思,當即也鄭重至極,心內暗暗忖度著,這或許是晉王府的機會,但……“若非孝明皇后,豈能有我今日,何況此傷天害理的行徑必然為天地所不容,我不可蒙昧。”
可若是阻攔的話,陳氏要背負太大的包袱,以王氏一門的野心,恐怕她的日子會很不好過的。
“此事你做不了主,還是等德芳來了再說。”越國夫人按住激憤之下,竟要起身表態的陳氏,低聲道。
陳氏一遲疑,越國夫人一句話讓她猛然驚醒。
“放著孝明皇后的嫡子在這里,何須旁人多言,”越國夫人輕笑著道,“何況,他娘親的恩澤留給誰他說了還是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