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轉機
1.
又2年后……
“這是你這個月的工作安排，回去好好準備。”經紀人一邊隔著辦公桌遞過來薄薄的一張紙，一邊不停的回復著微信，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就只有這些？”瀟然看了看那張行程表，一個月，只有4條短視頻的拍攝，而且還都是男扮女裝的博眼球式腳本，毫無意義可言。“欒姐，最近的通告排的是不是太松了，而且這里只有我的通告，洛淇的呢？”
經紀人欒姐依舊是沒有抬頭，只是敷衍的安慰道，“然然，你都自身難保了，還管別人做什么，你那短視頻流量不錯，最近就先拍著，漲漲粉。你也知道，現在大環境不景氣，本來通告就不多，年輕人，不要急，機會多的是。”
瀟然原本還想分辨幾句，但是欒姐開始打起了語音電話，順便擺了擺手，明顯是下了逐客令的意思。
捏著通告時間表，瀟然坐在公共休息區發呆，他是2年前選秀出來的新人，沒能成團，好在還有點商業價值，被品悅娛樂公司重新包裝簽了下來。剛開始靠著選秀的熱度通告也接了不少，慢慢的熱度散了，便無人問津。
像瀟然這樣的藝人，公司里還有不少，十八線開外，十幾個藝人由一個經紀人管理，機會少得可憐，日常想和自己的經紀人見一面都難。公司里日日來的一批又一批的新人練習生，讓危機感越來越濃郁，瀟然常常一邊看著那些新人練習生，一邊眉頭緊皺，憂思郁結，眼神之中透露出的深深地無奈，仿佛一個看慣了人世滄桑的老者。恐怕連他自己也都忘記了，他今年也不過才20歲，也還是初出茅廬的青澀年紀。
瀟然把行程表又看了一遍，越看越覺得胸口發悶。男扮女裝，男生女相，這是瀟然身上的關鍵詞，演技，舞蹈，臺詞功底，這些他引以為傲的加分技能，此時在自己佼好的面容之前都變得不值一提。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柳葉眉，丹鳳眼，高聳的山根，櫻紅的薄嘴唇，烏黑飄逸的齊肩長發，任憑是誰看到這張臉，都會認定，這是一個秀氣的女孩子。
瀟然苦笑了一下，自己能夠在圈里還有口飯吃，全憑了這張女子般秀氣的臉頰，但也正是這張臉，給自己引來了不少麻煩。
手機微微的振動，有微信傳來，“瀟然，今晚有個酒局，潘總也去，你知道的，就是負責出版的潘總，他對你挺看好的，你要不要過來，他手上資源可不少啊，隨便給個小角色，也夠你吃半年了。”發來消息的人名叫劉智允，算是瀟然的前輩，比瀟然出道早兩年，這些年也是寂寂無名，卻做起了牽線搭橋這樣的生意，倒也不愁生計。瀟然略加思索，以直播時間沖突為由婉言拒絕了。
挺看好我的？呵呵。都是成年人，那點心思，大家心知肚明。瀟然調整了一下情緒，站起身朝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2.
越是不受重視的藝人，住的地方距離公司越近，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機會什么時候會降臨，因此不敢離公司太遠，每一次救場都是機會，如果因為住的遠，錯失了機會，再等一次真不知要何年何月。
瀟然租的公寓就在公司旁邊，五分鐘后，他提著外賣走進了家門。公寓里彌漫著濃郁的酒味，客廳里酒瓶和空易拉罐散落的到處都是。沙發上，一個身影四仰八叉的癱倒著。
不用問，洛淇又宿醉了。
洛淇和瀟然是同期練習生，也是瀟然的女朋友，同是一個公司的藝人，洛淇的處境比瀟然還要艱難。她不會唱跳，演技也很一般，在一眾女演員之中，她好像沙灘上的一顆沙礫，平平無奇。偏偏又在剛剛有些名氣的時候，被網友扒出來一段抽煙酗酒罵臟話的視頻，人氣一落千丈，直接被公司雪藏，如今除了瀟然，她幾乎一無所有。兩人在還是練習生的時候暗生情愫，走到現在，雖然不能公開，雖然洛淇過氣已久，但是瀟然一直不離不棄。
“怎么又喝這么多……”瀟然見洛淇眼皮動了動，知道她醒了，便隨口抱怨了一句。
“我喝你點酒怎么了？心疼了？怎么？現在連買酒都買不起了？”誰知道洛淇反而先來了脾氣，“你要是嫌棄我，我就走，不用你這么說話擠兌我，我是個累贅，但是我也要臉。”洛淇借著酒勁大聲的嚷嚷著。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姓欒的那個胖女人，現在連我的微信都不回了，那些個剛剛紅起來的小丫頭，也敢在朋友圈挖苦我，還有你，你也看不起我！”洛淇變本加厲。
“我沒有……”瀟然正要解釋，洛淇忽然湊到了他的面前。
“然然，你怎么長的這么好看，怎么可以比女人還好看？”洛淇一邊打量著瀟然一邊說，“我如果也有這樣的長相就好了，我太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