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著靜止的造型僵硬片刻,扭頭看向琴酒,剛毅的面部線條一如既往的冷硬,心里卻發出了無聲的吶喊:大哥!!!
江夏本來以為又要有一撥酒味殺氣。
然而竟然沒有。
……
琴酒是想到了自己平日里繁忙的工作。
在他處決的人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因為暴露了身份,或者即將被捕、違反了組織的隱秘原則,因此才登上了暗殺名單。
琴酒想,要是這些人,都能像西圖一樣隨身帶些炸彈,必要時一個開關解決問題,事情會簡單很多……嘖,只可惜有這種覺悟的人已經不多了。而且以那些人平日里粗心大意的水準,琴酒覺得,就算他們愿意在必要時自己炸掉自己,但平時炸彈誤觸帶來的損耗,或許就足以抵平暗殺需要的消耗。
總之,烏佐這種控制部下的方式,只能欣賞,很難復制。
不過,西圖敬業是一回事,危不危險又是另一回事。
在空間狹小的車輛內部,當然不能讓他帶著炸彈上來——琴酒雖然約了河邊綠地這個地點見面,還威脅說要把西圖埋在這,但他其實只是看重這里地勢開闊、方便觀察西圖周圍有沒有墜著立場不明的尾巴。
但同時,這種露天的環境,卻也容易被別人從遠處觀察到,所以琴酒原本是打算接上人去更合適的地方,比如遠處有狙擊手待命的工廠。而且組織處理尸體,怎么能像一般的犯人一樣“隨地一埋”這么粗糙。比起河邊,當然也是那間工廠更為合適。
……
在伏特加充滿求生欲的注視下,琴酒看向江夏:“讓他把身上的炸彈都拆掉。其他武器也交出來。”
“好。”江夏放下車窗,探出頭,朝橋后面的松田陣平擺了擺手,雖然有水聲干擾,但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依舊能傳過去,“把炸彈拆掉吧,暫時用不著它了,我們現在有更專業的送葬專家——武器也先交給伏特加,就是那位正在朝你走過去的大塊頭前輩。”
松田陣平點了點頭,解開外套。沒一會兒就從自己身上拆下來一堆零零碎碎的炸彈,遞給伏特加。
伏特加打眼一掃,看清了具體的分量,和那種方便投擲的造型,眼角一跳。這顯然和剛才烏佐所說“他帶炸彈不是用來襲擊”的說法相去甚遠。
一瞬間,伏特加很想一把抓起這堆東西丟進河里,有多遠丟多遠,最好能把烏佐也一起丟進去。
……但理智想想,自己畢竟是個組織干部。烏佐就算圖謀他的位置,也不會干出“當面讓新撿的下屬跟伏特加同歸于盡”這種事。
好吧,“伏特加”這個組織干部的身份,或許鎮不住烏佐,但有一件事是一定的:這種簡單粗暴的暗殺,絕對不符合烏佐的審美。換言之,現在自己是安全的。
這么想著,伏特加挺直腰背,支棱起了身為一名干部前輩該有的威嚴。
他面色沉靜地接過那一堆炸彈,把它們封進箱子里,打算暫時丟進草叢,等之后讓其他人過來處理,西圖騎過來的那輛卸掉了號牌的摩托也一起帶上。
不知道為什么,伏特加總覺得,琴酒好像有點欣賞面前這個烏佐帶過來的新人……而這個人如果通過了面試,他那些看上去不便宜的炸彈,以及那輛摩托,大概還要再還到烏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