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凡,但從平凡中讓人領會不同人生,正是“這一日”想要追求的目標。
戚夏近距拍了幾張照片之后,往四周張了張:她需要找個刁鉆的角度,拍幾張大廣角來展現今晚行動的全景。
很快,她就找到合意的位置:路邊有幢舊式公寓小樓,突出的二樓陽臺正好能俯拍郭大燦和同事的工作現場。
爬上樓,她直接坐到陽臺邊沿,伸出長炮,從相機的取景目鏡往外看,將鏡頭框在郭大燦身上。
好的相片,往往是靠耐心等出來的,她不急。
只是相機很重,她偶爾也需要挪一挪、動一動,讓身體不至過于僵硬。
就是在這么輕微地一挪、一動中,戚夏突然發現長焦鏡頭里出現了一個人,一個相當眼熟的人。
鏡頭里的男人孤伶伶地走在路上,路燈將他原本就修長的身子拉得更長。
長長的影子映在地上,有種說不出的落寞,說不出的孤獨。
還有一種……真特么說不出的……好看。
戚夏忍不住不多看了幾眼,而就是這幾眼,讓“閱人無數”的她看出了一點小問題:
那男人的狀態與剛才在“四海春”時完全不同,他的眼有些微發紅,腳步亦有幾分虛浮——這是喝酒了?
男人在路燈下站定,似乎向郭大燦的方向看了幾眼;然后抬起手,摁了摁手中的遙控鑰匙,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應聲而亮。
擦,壕啊,戚夏腹誹了一聲,突然醒悟過來:這蛇精病不是要親自開車吧?
他可剛喝了酒!
而郭大燦和他的執法隊近在咫尺!
“不準開車!”戚夏頭腦一熱,喊了出來。
女人的聲音突如其來地出現,以遠遠傳來的喧鬧聲為背景,竟然出奇地好聽——這是戚夏給程潛之留下的第二印象。
程潛之揚揚頭,聲音傳來的地方黑漆漆一團,根本看不見人。也許不是在叫他,他想著,隱隱覺得那聲音似乎在哪聽過。
管她呢。
他不打算節外生枝,緩步走到車邊,正要拉開車門。身后腳步聲響了起來,女人的聲音亦隨之而至:“前面查酒駕呢!你傻啊?”
程潛之轉頭:來人牛仔T恤丸子頭,小臉被一副方型黑框眼鏡遮了大半、又被齊劉海遮了小半——唯一的不同,是手上拿著碩大的單反相機。
程潛之盯著那個“平平無奇”的女人,快要氣笑了:一晚上能遇兩次,還次次都壞大爺的好事,這臭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然后,程大總裁的目光落到了女人手中的相機上,心中警鈴大作:
一個晚上連著遇到兩次,手上還有相機——要他相信這是巧合,真挺難的。
“怎么又是你?!”他問,一邊打量戚夏:難道是狗仔?又或者,是柳晶晶弄來的私家偵探什么的?呵,她還真以為她是誰?
程潛之站定,等戚夏走過來。
戚夏見那男人沒有一點擔心酒駕要坐牢的自覺性,腦一抽,脫口而出:“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范,親人兩行……喂,你干嘛!”
沒等她說完,程潛之趨身上前,夾手去奪她手里的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