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樹德嘴角微微翹起了點弧度。
“讓他過來。”轉身坐到高背交椅上后,下令道。
搜完身后,拓跋思諫便被帶進了大帳。
“宥州黨項兵馬副使拓跋思諫見過大帥。”拓跋思諫大概三十余歲,一臉風霜之色,看起來就像是個草原上的尋常漢子。
“拓跋將軍還認邵某是大帥?那為何屢召不至?”
“州內不靖,各部時常鬧事,兄長亦是走不開。”
“竟有此事?”邵樹德訝異道:“那是得給拓跋刺史益兵了。武威軍數千人,能征慣戰,便讓其屯駐宥州,協助拓跋刺史,如何?”
“大帥要如何才肯退兵?”發現耍嘴皮子功夫沒用后,拓跋思諫深吸了口氣,直接問道。
“本帥上任以來,還沒到過宥州城呢。拓跋刺史何不出城相迎?某亦不是趕盡殺絕之人,拓跋刺史多年來勞苦功高,恰綏州裴刺史數次告老,便讓拓跋刺史去綏州主政好了。”邵樹德說道:“綏州繁華,亦讓拓跋氏得享富貴,窩在這宥州有甚意思,拓跋將軍以為如何?”
拓跋思諫明白,這其實是邵樹德開出的條件了。說得好聽!綏州是他起家的地方,到那里去當刺史,那是真刺史嗎?怕是連大門都出不了吧?識相的話,不與舊部聯系,或能當個富家翁,若還與宥州草原上有聯系,“暴斃”是大概率的事情。
生死操于人手,這如何可以!
“大帥,拓跋部愿進獻馬千匹、牛萬頭、羊十萬只,只要大帥退兵。”拓跋思諫知道雙方其實很難談了,但仍然打算嘗試下,于是開出了自己的條件:“聽聞大帥英雄風流,吾弟思敬有一女,年方二八,秀外慧中,亦愿獻予大帥為妾。”
邵樹德聞言一笑,道:“拓跋刺史這是還不死心啊。”
拓跋思諫聞言臉色一變,頓時也換了口氣,道:“大帥自信一定能勝?須知平夏黨項數十萬口,拓跋氏向為共主,只需一聲號令,各部集結兵馬來戰,屆時又如何?”
這就是吹牛了!平夏黨項,拓跋氏何德何能號令諸部?當麟州折家不存在么?當地斤澤嵬才氏不存在么?如今困守一城,各部離散,還有多少人愿意聽你家號令?
“既如此,何復多言?”邵樹德笑道:“拓跋將軍還是回去吧,告訴拓跋刺史,本帥要在宥州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