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令孜嘴角抽了抽,想笑,但卻笑不出來。
騎兵很快趕到。不過卻沒有立刻動手,而是遠遠地將他們圍了起來。
王建等人帶著神策軍將士團團護住田令孜和圣人車駕,緊張兮兮地看著定難軍大隊騎卒。
騎卒的數量越來越多,不斷有數十、上百騎一股朝這邊匯集,顯是收到消息趕來的。
小半個時辰后,一將馳來,下馬拜道:“戎臣鐵騎軍使折嗣裕拜見圣天子,還請圣人還駕長安。”
田令孜在一旁不言不語。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沒用,既已被圍上,便走不脫了。回了長安,圣人怕也保不住自己。
“長安如今是什么情況?”
“回稟圣上,秩序井然,百官皆盼圣上回京。”折嗣裕答道。
“那便回駕吧。”沉默了一會,皇帝無可奈何地說道。
田令孜的身軀顫抖得更厲害了。但事已至此,夫復何言?
王建、韓建等人互相對視一眼,皆暗嘆一聲。
王建在神策軍為將,本欲謀個外放的刺史甚至節度使,韓建本也領了去華州當刺史的差遣,奈何尚未赴任,便被一網成擒,這前途自然不必多談了,如今能保住命就不錯。
至酉時,天子車駕這邊大概已匯集了兩千余騎。王建等人手頭只有四百兵,不敢反抗,于是老老實實護著圣人車駕返回長安。
邵樹德是在前往灞橋的路上聽聞消息的,頓時心中大定。
他之前擔心天子往東跑,萬一一頭撞進王重榮、李克用懷里,豈不是壞了大事?所以在東面布下了鐵林軍、忠勇都兩千騎,拉網篩查,甚至就連長安以南,都派了經略軍五百騎搜索。
自己的主力大軍從北面南下,斥候散得很廣,鐵騎軍三千騎則去了西面,務必要把天子給截住,如今總算得償所愿。
十一月初七,在城外休息了一晚后,邵樹德、朱玫二人帶著大軍入長安。此時,東面也傳來消息,李克用大軍已至河中,準備渡河進入關中。王重榮則帶著兩萬人西進,此時已近櫟陽。
這都是趕著來分好處的啊!
城內的三萬神策軍就像背景板一樣,沒人當他們存在著,他們也不敢有任何阻攔動作。甚至就連軍營被占了,他們也只是去另找空的營地,而不敢有任何不滿。
怪不得田令孜連長安都不敢守,就這樣的軍隊,能打什么仗?
邵樹德住進了定難軍在長安的進奏院。
“陳判官,田令孜如今在哪?”吩咐親兵去給自己煮茶之后,邵樹德找來了陳誠,問道。
“在自家府中,被折將軍的人看管著。”陳誠答道。
“其黨羽呢?”
“西門氏送來了一份名單,已經準備甄別處置。”
“所得財貨,統一登記在冊,讓朱玫的人跟著,取信于他們,省得老覺得咱們私吞了寶貝。”邵樹德說道:“程宗楚在何處?”
“已近長安。”
“派人聯絡一下他,就說某想見見他。”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