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這些人,郭勛面色鐵青。
“大人,這些人竟然一毛不拔,難道他們不怕常山縣被攻破之后家破人亡?”縣尉趙博又是氣憤,又是不解。
郭勛冷冷的說道:“世家貪婪,蛾賊當中未必沒有他們的人。”
趙博大驚:“大人是說他們會里應外合?”
“那倒不會,蛾賊只是他們的工具而已。”郭勛不愿意多說,“募兵的事情,現在怎么樣了?可堪一用嗎?”
趙博道:“招募的軍士士氣不錯,但沒有時間訓練,恐怕抵擋不住十倍的蛾賊。屬下認為,我們應當向州郡求助。”
“已經來不及了。”
……
黃巾軍這邊,隊伍最前方的兩百余人騎著高頭大馬,最中間那人正是這支黃巾軍的將軍杜長。
杜長原本是農家子弟,家里的良田被縣里豪族強奪,父母也被逼死了。為了復仇,杜長暗中加入了太平教,后來成為張牛角的手下。
張角舉事之后,大漢各州郡紛紛響應,遍地烽火,短短時間,張角便匯聚了百萬黃巾軍。
張牛角這一支也有十數萬人,他親率一支人馬南下,往石邑,趙國,邯鄲,又派幾支人馬攻打常山、安國、安邦等地。
黃巾軍的戰斗力并不強,但他們拉隊伍的手段匪夷所思。
杜長麾下原本只有不到一萬人,短短半個月的功夫,他就裹挾百姓,讓自己的隊伍壯大到兩萬余人。
“將軍,常山就在眼前了。”魏康說道,他是常山本地人,也是杜長手下將領。
“你對常山的情況最熟悉,你說我們應該怎么做?”杜長淡淡的問道。
魏康不屑一笑:“常山的官軍不過兩百,還都是酒囊飯袋。如今將軍親率大軍而來,恐怕還沒走到城下,常山就開門投降了。”
杜長沒說什么,心里卻很無奈,黃巾軍基本都是農民,哪怕是他手下的主要將領也都是大字不識一個,更別談有什么見識了。
魏康見杜長不相信,急忙說道:“將軍若是不信,我愿帶五千人先行,為將軍打開城門。”
杜長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魏康大喜,點齊了五千人先一步而去。
看看時間到了傍晚,杜長下令就地扎營。
張懷道扶著張老漢,和趙遠一起隱在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他看著軍中的百姓哭號一片,特別是那些因饑餓而昏厥的孩子,心中悲憤極了。
趙遠見他的表情,就知他所想。
“亂世人命如草芥,我們如今自身都不保,怎么能顧得了其他人?”趙遠道。
張老漢此時也餓得沒有力氣了。
“趙大哥,難道黃巾軍不給我們提供食物嗎?”張懷道心中焦急。
趙遠嘴角扯了扯:“他們自己的糧食都不夠吃,哪里會給我們?”
“如此的話,我們不能再等了。”張懷道說道,再拖幾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餓死。
“小兄弟有什么主意?”
張懷道看了看:“黃巾軍就是一幫農民,他們的統帥也沒有多高明,你看他們扎營就知道,漏洞百出。我還有些力氣,悄悄離開并不難。趙大哥,今晚我就悄悄的進入縣城,但是我需要你的信物取信趙博。”
趙遠深吸一口氣,他知道事情不像趙懷道說的那么簡單。
“好,我書信一封,趙博看了會相信你的。”
趙遠把內衣撕下一塊,咬破手指,寫下了幾十個字,然后交給了張懷道。
張懷道鄭重的收起來,拱手說道:“天明之前我一定回來,這段時間還要麻煩趙大哥照顧好我爺爺。”
“放心吧。”
天已經黑下來,黃巾大營內也沒有火把,看守這些百姓的黃巾軍頗為松懈。趁著夜色,張懷道邁開大步逃了出去。
就像張懷道說的那樣,逃出大營并不難。
常山縣就在十幾里外,盡管腹中饑餓,張懷濤還是咬牙堅持著。他大步邁開,速度很快,不到兩個小時,他就來到了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