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三十人,大半都是我的徒弟。”吳鐵匠說道。
“再招一百名鐵匠,我把他們都交給你來帶,你盡快教會他們煉鐵和打鐵。”
花了不少的功夫,張懷道把鐵器部門擴大了三倍,所有的事情事無巨細都得他親自來處理,這樣他連練武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早晚我得累死。”
張懷道決心找個幫手,這段時間他已經考察過,劉濤做事小心謹慎,但才能平平,不堪大用。至于縣衙的其他官吏,還不如劉濤。
“劉大人,襄平可有名士?”張懷道把劉濤找來,他知道的漢末的名人很多,但以他現在的實力和名氣,那些人根本不會正眼瞧他。
劉濤明白張懷道的意思,馬上說道:“大人,襄平雖然是邊遠之所,但也有名士。”
“真有?”張懷道很意外。
“不久前北海名士管寧到了襄平,管幼安雖然年輕,但家學淵源,博學多才,據說他是管仲后人。”劉濤對管寧頗為景仰。
“管寧?可是跟華歆,邴原被稱為一龍的龍頭?”張懷道想起來了。
“大人聽說過?”劉濤非常意外,他知道張懷道是因為軍功做了縣長,應該沒有讀過書才對。
“有所耳聞,不知華歆在何處?”張懷道問道,他記得管寧是個隱士,或許學問比華歆高深,但一輩子沒有做過什么官,也不知道政治能力怎么樣。華歆后來在魏國做了很大的官,而且政績很好,比管寧更適合。
提到華歆,劉濤有點鄙視:“華子魚醉心名利,豈會到遼東來?”
張懷道搖頭:“不知道管幼安在何處隱居,你安排一下,我要親自去拜訪。”
“沒有問題,另外大人,鄭老等一直想拜訪大人,是否要做安排?”
張懷道對那些世家沒有好感,但現在也不能跟他們鬧翻。
“三天之后,我會安排時間見一見他們。”
管寧并不居住在城中,而是隱居在山谷,他一心向學,對于物質并不看重。遼東太守孫喧也曾招攬過他,但他連見一面都不肯,直接就拒絕了。
一路上,張懷道從劉濤那里知道了管寧的許多事情,管寧是典型的儒家心態,趁著年輕的時候求學,專研學問,等將來學問做深了,便講學,傳播學問,這也是儒家推崇的立德與立言。
“幼安先生,學生陪同縣尊前來拜訪。”找到山中的一座茅草屋,劉濤在屋外恭敬的說道。
張懷道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管寧的隱居是真正的隱居,茅草屋兩間,沒有仆人,不在乎外物,只研習學問,僅從這來看,管寧就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
良久草屋的木門被推開,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走了出來,這便是管寧。
“山野之人,無心他事,兩位請回吧!”管寧淡漠的說道。
劉濤有點尷尬,不知道該說什么,張懷道立刻上前一步。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管先生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張懷道朗聲說道。
管寧看了看張懷道,半晌才點頭:“是我失禮了,請進。”
屋內的陳設跟張懷道預期的差不多,除了簡單的生活器具,就是書本和竹簡。張懷道掃了一眼,絕大部分書他都沒有看過,甚至都沒有聽過。
“兩位遠道而來,是與我談學問嗎?”管寧開口問道。
劉濤訥訥不語,在他看來,自己兩人根本沒有資格跟管寧談學問。
張懷道卻不這么看。
“管先生說到學問,我有個問題想請教,請問什么是學問?”張懷道開口了。
管寧一下子被張懷道問住了,想了想才道:“《易》云,君子學以聚之,問以辯之。”
“這是他人之言,不足以表達我心中所想,在我看來,學問就是知識,知識就是人類在實踐當中總結的,包含了很多方面,并不只有書本上那一些。實際上,書本上傳承的知識只是極少的一部分。”張懷道侃侃而談。
“你這個說法很有趣。”管寧點點頭。
“打個比方來說,儒家的學問,很多都是講修身的,其中心是一個禮與仁。因此儒家對道德要求極高,這一點管先生應該深有體會,當初你跟華子魚割席斷交,也是因為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