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善良。”
法象躺在泥濘之中，雙眼看著天上，喃喃說道：“我走錯路了，也認不清楚自己的心了。”
蘇城瞧著法象這個模樣，又看了看在那邊等著的妙善……實話說，妙善的善良對蘇城影響極大，并且若非妙善在一邊看著，蘇城真懶得管躺在泥濘中的法象究竟如何。
蘇城伸出手來，想要拖著法象，將他拖到房屋之中，但是這下手之后，方才感覺眼前法象，不過是人皮一張，想來適才被蘇城碎尸萬段的，就是他的本身。
現在的他全靠一股氣吊著。
“你們說的很對，布施應該是看自己是否愿意，而不是在這里搭建尸陀林，強行將他們的尸身布施出去。”
法象喃喃說道：“我欠下了許多陰債，將自己弄的不人不鬼，更是養了一群的野獸。”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在這臨死之前，法象終于開始反思自己，對著蘇城說出了許多懺悔的話。
“善士。”
法象眼睛瞪大，看向在雨中模糊的蘇城，說道：“這萬象山的爛攤子，請善士幫我收拾一下，將尸陀林的所有尸首都給一個安葬的地方，讓他們入土為安，并且將這滿山的野獸清除，還當地百姓一個安寧。”
臨死之前，法象無可托付，只能依靠眼前蘇城。
“人死如燈滅，一切都是白骨一堆，扔在山上和埋在地里有什么區別呢？大師真是著相了。”
蘇城毫不猶豫的拒絕，就這萬象山的尸體不知道有多少萬具，想要將這里的尸體收完，真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更何況要留在這里殺野獸，蘇城沒這個閑心思。
“無量寺內的一應金錢，善士完全可以自取。”
法象對蘇城繼續說道。
“糞土，知道吧。”
蘇城繼續拒絕，說道：“金錢就是糞土一堆。”
“咳咳……”
法象接連張嘴，他現在就靠一股氣吊著，但是被蘇城接連用【人死燈滅】【金錢糞土】這樣的話來堵他，他感覺這一股氣要泄的差不多了。
畢竟蘇城所說的，可都是他的詞啊。
“善士……”
法象看向蘇城，說道：“在我的房間里面，桌子上放著一個象爐，這個象爐看似尋常，卻有不可思量之偉力，只要點上煙熏，煙霧便能演化尸陀林種種相狀，更有尸陀林主，勝樂尊者講法，讓人明悟本性，智慧加身，更能讓人短時間內有一象之力。”
這東西倒是有點意思。
不過還是差點意思。
蘇城并不想要讓妙善和西方教扯上關系。
“善士……”
法象看著蘇城，說道：“這些事情若不了結，我便死不瞑目，更是要被百萬陰鬼在陰曹地府之中控告，只怕要下十八層地獄啊。”
“嗯……”
蘇城瞧著法象滿臉乞求的模樣，沉默片刻，問道：“你會念妙法蓮華經嗎？”這種經文，念一句就有極大功德，便能從地獄里面跑出來了。
“我……我……”
法象念叨了兩句，兩只眼睛茫然的盯著天空，他最后的一口氣要散了。
蘇城抬起頭來，看到在這茫茫雨幕之中，藹藹蒼穹之下，有一個人影立在空中，手中拿著一個混鐵棍，一應驟雨，不加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