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長青全然沒發現她的表情變化,很開心和仇翡互表了心意。
“你現在別多想,我會好好和娘親和姐姐說的。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你也趕緊回去吧,明天我去鏢局看你。”
井長青準備走,仇翡卻突然一下拉住他的袖子,臉上劃過一抹悲傷,低低哀求道,“今天這個日子對我很特別,是我爹娘過世的日子,我一個人很傷心,你今晚能陪陪我嗎”
這話,帶著某種旖旎的暗示,加上仇翡嫵媚流轉的眼波,井長青大腦轟地響了一聲。
仇翡見他許久不吭聲,試探地緩緩伸長胳膊,抱住了他的手臂。
“陪陪我好不好,我今天不想一個人,我害怕。”
仇翡挪動了些屁股,離他近了些,身體也不經意往他身上靠。
井長青身體不自覺緊繃,雙手壓抑地攥拳,半晌,嘶啞的聲音擠出聲音。
“好”
井甘從國子監離開便直奔皇宮,將武舉三試上的事講了個清清楚楚,并恩請由她徹查。
皇上發了好大一頓火,居然有人敢利用他賞賜的御酒行作弊之事,當場恨不得把那兩個內應抓起來,但聽著井甘講述地背后可能有大魚,便暫時按捺住了情緒。
“此事全權由你負責,朝中、宮中有何需要之處直接吩咐下去便是,不必經朕批準。”
這是給井甘放了好大的權力,竟直接準許她可以先斬后奏。
井甘從不是那等不知分寸的人,即便有這么大權力,她也是不會濫用的,這一點皇上倒是很相信。
她以一個女子之身立足朝堂,最重要的便是謹慎和周全,她心里始終有數。
有了皇上的支持,井甘就可以放手去干了。
她毫不客氣地命令王澧蘭暗中派人監視著兵部那個小官,宮里則是直接指派江廣德暗中盯著那個內侍,看他的主子是誰。
內侍常年在宮中當差,一年都出不了宮幾次,能夠收服他為幾用,必然有宮里的人插手。
江廣德是皇上身邊最受信任、最忠心的人,又是宮中內侍的總管,交由他去辦最為穩妥。
井甘則只要穩坐后方,等待消息便可。
事實表明,權力大,好辦事。
她派出去的這兩人都是一頂一的大人物,辦事利索有效率,沒兩天便都傳來消息。
那個內侍表面是纖美人的人,私下卻偷偷在與安貴人來往,而且似乎還被安貴人抓著什么致命把柄。
聽到安貴人這個人時,井甘還先愣了一會,好半晌才想起這是誰。
皇上后宮不算多,這個安貴人全是最沒存在感的一個,如同一個隱形人一樣,出身卑微宮婢,長得又不出眾,年紀還大,一點不受寵,怕是皇上都忘了有這么個人的存在。
據說她是皇上在一次醉酒時耍心機爬上龍床的,皇上本來十分震怒,直接把她打發去當浣衣局當最下等的宮婢,結果后來卻有了身孕。
皇上雖然很厭惡她,但那畢竟是皇家血脈,只能捏著鼻子給了她位份,成了后宮嬪妃。
不過她命也薄,眼看著飛黃騰達近在眼前,孩子卻掉了,是無聲無息、突然之間就沒了的。
之后就有傳言說她命賤,孕育不起天子血脈。
總之才飛上天堂,很快就重新墜入了地獄。
皇上本就不喜她,此后更是見都懶得再見她一面,儼然成了后宮中最低微的宮妃,日子并不比宮女好過。
不過沒想到,六年前,她的人生迎來了一次轉折。
皇貴妃黎嘉寧的娘家黎家叛國,舉家被滅門,黎嘉寧也因此從皇貴妃一朝降為淑人,幽于梨雨宮,無圣旨不得出,外面的人更不得見。
而黎嘉寧所出的三皇子由誰撫養便成了一個問題。
皇后有一兒一女要照料,還有后宮諸事要料理,已然忙不過來,自然沒法帶到身邊撫養。
除皇后外,身份最尊的便是嫻貴妃,嫻貴妃膝下又無兒無女,理應由她撫養,奈何她與黎嘉寧有諸多仇怨。
當年嫻貴妃和黎嘉寧差不多時間有孕,兩人本就位份相當,總是互相別苗頭,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如今身孕時間又差不多,更是引起諸多矛盾。
更讓仇怨加劇的是,嫻貴妃的孩子后來是在黎嘉寧的生辰宴上小產的,太醫解釋是嫻貴妃身體原因造成的流產,嫻貴妃卻堅稱是黎嘉寧對她下得毒手。
因為沒有證據,最后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況且黎嘉寧也有身孕,已經沒了一個孩子,另一個自然更不能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