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牢房時她一直繃緊弦,運用自己專業知識全神貫注觀察井長富的一舉一動,井長富撒謊時眼睛直直盯著她,瞳孔膨脹,視線還不停往右上方瞟,這些都是撒謊的表現。
心理學范圍寬廣,她在微表情、表情行為學方面懂得并不多,她更擅長并且喜歡的催眠。
幸好井長富不是個藏得住情緒的人,才能被她輕易識破。
女捕快見她不愿多說,也就沒再追問,轉移話題問道,“你接下來要去哪兒啊?”
井甘聽出她語氣中看好戲的意味,反將一軍道,“案件還未查清,捕快大人想必很忙,我爹的清白還有我們一家人的未來就都拜托給您了。我們一家都靜候大人的佳音。”
井甘嘴角抿起一個玩味的弧度,朝女捕快頷首致意,便坐著輪椅走了。
女捕快看著她的背影笑出聲,雙手叉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叫上手下一起出去。
手下伸展下四肢問道,“捕快大人,我們去哪兒啊?”
“查案!”
女捕快嘴角揚起一抹興味的笑,“人家還等著我負責呢。”
小捕快們看她身上透露出的愉悅情緒,全都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那邊井甘出了縣衙就吩咐林木去墜云酒肆,她嘴上說得狠,卻不能真的放任井長富不管。
她是真的不想管那個人,這種要命的時候還不好好配合,但一想到昨晚孫小娟哀求她時又忐忑又小心翼翼的模樣,她就于心不忍。
孫小娟是個很好的母親,她不想讓她難過。
井長富既然不愿說那晚的行蹤自證清白,那就只能查清案件真相,找出真兇。
井甘張開雙臂正要讓阿蘭把她抱上牛車,突然瞧見一輛馬車停在了縣衙門口,馬車上下來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方超怎么會來衙門?
方超下了馬車后轉回身,又從馬車內攙扶出一個婦人,婦人身體嬌弱幾乎是被半抱下馬車的,她雙眼紅腫,一臉悲凄,穿著一身極素凈的衣裳,像是家中有親人過世一般。
井甘猜到了什么,眉心蹙了蹙,想快點離開這,不想方超已經瞧見了她,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和婦人低語了兩句便朝她大步走來。
方超拱手淺淺一禮,“井甘小姐。”
井甘微微頷首表示回應,關心道,“方東家看著臉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方超喪氣地嘆了口氣,“賤內的弟弟前天晚上被人殺害了,賤內娘家只有那一根獨苗,如今算是斷了香火了。”
井甘美心跳了一下,死者果然和方超有關系。
井甘調整情緒,道了聲,“方東家請節哀。”
方超點頭致謝,又抬起臉來問道,“井甘小姐怎么在這?”
又側頭看了看留仙縣衙的匾額。
井甘頓了一下,還是實誠地開口道,“看我爹。”
“令尊是出什么事了嗎,怎么……”
說著,突然像是也猜到了什么,后面地話哽在喉嚨里,寫滿疲倦地眼睛一下子睜大。
“莫非你父親是……那個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