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方超安撫解釋,就聽井甘突然開了口,“我不確定。”
井甘實話實說地道,“我爹說當晚他醉酒什么都不記得了,我無法保證他絕對不是兇手,所以我們現在比誰都更想知道真相。只有調查出真相才能知道我爹到底是被冤枉的還是真的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不管哪種結果,他都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方超愣了半晌,驚訝地道,“您要親自去調查?”
井甘點了下頭,“你們也需要真相讓逝去的人瞑目,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方超沉默著,側頭去看自己的妻子。
方夫人此時已經稍稍冷靜下來,望著井甘的目光依舊充滿恨意,但顯然也動容了。
她倒要看看抓進牢里的犯人還怎么放出來!
井甘的牛車跟著方超的馬車一起去了墜云酒肆,方超本想讓妻子先回去,她為了弟弟的喪事十分操勞,不想讓她跟著跑受累,方夫人卻像防著井甘和方超聯合欺瞞她一般,非要一起,盯著他們。
井甘左右望了望墜云酒肆所在的街道,這是一條人流密集十分熱鬧的街道,兩側商鋪林立,吆喝聲此起彼伏。
墜云酒肆面積并不大,但名氣卻不小,只因老板獨門秘方釀制的墜云酒,有仙人喝了墜云頭的美譽。
死者張獻文也是墜云酒的忠實愛好者,所以時常來此喝酒。
井甘一行人進了酒肆,小二熱情招呼,一聽說是詢問張獻文被殺當晚之事,臉色便不耐起來,但終究還是去請了老板出來。
酒肆老板是個中年男人,依舊熱情地笑著,但也看得出并不愿多提那晚之事。
自張家少爺被殺之事傳出后,他們墜云酒肆每日都有無數人來打聽那晚的情況,連衙門也來查問過,實在是煩不勝煩。
“那晚的情況我講過無數遍,那個叫井長富的和張少爺是在門口撞上的,當時許多人都瞧見了,張少爺揚手就是一拳,井長富被打地一個趔趄,眼睛一下就紅了,立馬就還了回去,接著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張少爺的小廝也上來幫忙,兩人一起把井長富按在地上打了一頓。之后是井長富隨行的朋友和周圍客人幫忙勸和,張少爺才停了手。”
“井長富有沒有說過‘我會殺了你’這種話?”
酒肆老板點了點頭,“那人被隨行好友帶走時喊過這么一句,張少爺氣得又想沖上去,被人攔住,這才沒有再打起來。”
方超忍不住暗暗打量井甘,這么不利于井長富的問題她當眾就問了出來,當真坦蕩。
其實關于那晚的沖突沒多少問的,當時酒肆里的客人很多,該知道的他們都知道了,井甘更在意的是張獻文離開酒肆后的去向。
井甘又被推回街上,對方超道,“我想問張少爺那日隨行的小廝一些事。”
方超當即朝馬車邊跟隨的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招招手,少年立馬跑了過來。
“這就是內弟的小廝小凱,平日去哪兒都帶著他,對內弟的事知道的比較清楚,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他。”
井甘打量了小凱幾眼,眼底黑青,精神萎靡,戰戰兢兢的臉上寫著惶恐。
主子莫名被人殺害,他作為隨行小廝想來日子很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