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眨了下眼道,“這是一種可能,也可能只是兇手比較謹慎,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方超附和地點著頭,情緒卻沉浸在自己推測的真相中,眼底閃爍著自得的光芒。
方夫人憤憤地瞪了方超一眼,突然開口道,“單單憑迷藥就斷定兇手是女人,也太草率了。我看你們分明是想給井長富脫罪。”
井甘平心靜氣地瞥了她一眼,“我們只是在推理各種可能性,并不是斷定事實。推理的意義便是推測出各種可能性,然后根據這些可能性一一去調查排除,尋找最后的真相。”
“你著什么急,這些都只是猜測,多一種可能性也多一分找到真兇的機會啊。”
方超在那安撫著方夫人,井甘問小凱,“你家少爺平日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有什么仇人?”
聽見這問題,小凱身體當即緊繃起來,抿著嘴不敢回答,小心地去看方超。
方超臉色有些發苦,沉默了一會,終于嘆口氣道,“我也不藏著掖著,說實話,我家內弟脾氣是不太好,性子比較沖動,容易惹事,但他本質并不壞,對朋友也很慷慨,人緣很好。最重要的是,他人聰明,從不會把人往狠了得罪,他自己就曾說過做人做事都要留一線,要說他得罪人到對方恨不得把他殺了的地步,那是絕不可能的。”
方夫人此時也悵然起來,“獻文自小又聰明又孝順,外人看著他整天吃喝玩樂游手好閑的樣子,其實他把家里的生意打理地很好,那些都是為了結交朋友,并非真的紈绔。獻文除了脾氣不夠好,再沒其他缺點了。”
每個人看親人時都是帶了濾鏡的,井甘對方夫人的看法不予置評。
氣氛因方夫人籠罩上了一絲陰郁和悲愴,井甘不喜這種氛圍,對方超交代了幾句就由阿蘭抱上了牛車。
“你關系多,把我們方才的分析透露給女捕快,衙門去查要方便得多。”
方超點了點頭,微仰著頭和牛車車簾里的井甘對視,發愁地嘆了一聲,“兇案經過倒是明顯,可就是找不到兇手,真是氣人。”
無論是殺人的小巷和拋尸之地都人煙罕至,兇手顯然對城內情況很了解。
井甘道,“現在只是缺乏關于兇手身份的指向性線索。若有目擊證人便好了。”
“衙門已經貼了告示尋找證人,只是暫時還沒有消息。”
方超也對目擊證人充滿期盼,他和妻子今日去衙門也是想問問此事,希望能有好運氣。
一行人又各自上車,順著來時的方向離開了拋尸現場,沒走多久,跟在后面的馬車便停了下來。
方超掀開車簾朝井甘喊著,“井甘小姐,我們還要去張家幫忙辦喪儀,就此別過。”
井甘往旁邊的岔路看了一眼,原來張家就在不遠處,往里望進去一眼就能瞧見一戶大門前掛著兩個白燈籠,不時有前來吊唁的客人在大門前進進出出。
井甘頓了一下道,“不知是否方便讓我祭拜一下張少爺?”
張獻文的尸首經過仵作驗尸,昨晚已經送回了張家,今日便有客人登門吊唁。
馬車內的方夫人當即就想拒絕,她沒那個胸懷讓兇手的女兒去弟弟靈前擾了他的清凈,但話未出口就被夫君阻止了。
方超握住妻子的手,輕聲與她低語,“事情真相還不得而知,她既有這個心,就讓她去祭拜一下吧,井甘小姐畢竟于我們家有恩,我們做到不失禮于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