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也關乎內弟冤屈,等案子了結后,井甘小姐不管花費了多少銀兩在下都愿填補。”
井甘抬了下手,“此時不談這些。”
她沉下眸子,道出今夜前來的主要目的,“縣老爺明日便要坐堂審理此案,我怕來不及,必須使些手段早些找到那個人。”
方超直了直身子,“井甘小姐有何計策?”
井甘沒答,而是將黝黑的眸子望向方夫人,方超也跟著看向自己妻子。
*
井甘折騰了一整夜,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洗漱好,用了朝飯,這才不慌不忙往縣衙去。
門口守門的衙役靠在門框上打著哈欠,一臉沒睡醒的樣子,瞧見又是他們,神色怠怠地,眼睛下瞥剛想開口撈些油水,肩膀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一巴掌。
“井小姐來了,殺人案還沒開審呢。”
守門衙役瞧見是女捕快,瞌睡蟲瞬間跑不見了,挺直脊背認認真真站崗。
井甘被阿蘭抱上臺階進了衙門,坐在輪椅里整理裙擺,眉眼低斂,金色陽光照在她秀氣白皙的臉龐上,投下淺淺的影子,給人乖巧柔雅的感覺。
但女捕快知道,這姑娘可不像長得那么單純無害。
“捕快大人沒去找人?莫非懷疑那條線索的真假?”
女捕快抱著手臂悠閑地靠在影壁上,英眉飛肆,“我在等你啊。”
那調戲的口吻聽得井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線索是真是假查了就知道了,我倒覺得跟著井小姐會更有趣。”
井甘不置可否,視線放飛,望向了軒敞的大堂。
之前幾次都空著的公案后此時坐著著青色官服、胸前繡有鸂鶒補子的縣老爺,神情威嚴端肅,手中驚堂木一拍,滿堂皆靜。
縣老爺在審案。
井甘還是第一次見到留仙縣的縣老爺長什么樣,她耳中帶著耳塞,大堂上的動靜清清楚楚傳入耳中,正在審的居然是張獻文死前被偷的那個小偷。
“不是人贓俱獲了嗎,怎么過了這么多天才開審?”
女捕快瞧了她一眼,隔這么遠都能聽到審地什么案子?耳力夠好的。
“縣老爺這些日子不在縣里,今早剛回來。”
一回來就著手處理堆積的公務,夠勤奮的。
井甘等著方超的消息,閑著無聊聽聽是怎么審案的,女捕快似乎當真是跟著她,背靠在影壁上,與她一樣微瞇著眼睛望著大堂里審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那家伙自己給自己封了個神偷的名號,吹得多牛,結果一進衙門就開始哭天抹淚地懺悔,衙門里的道道門清著呢。”
說起來這小偷和張獻文的案子還有些關聯,井甘不由好奇地多問了幾句,“他不是第一次被抓?”
女捕快冷嗤一聲,肩膀隨著聳動了一下,“常客了,見縣老爺比見爹娘還頻繁。知道自己碰了女人就手抖還那么大膽,蠢貨!”
那小偷跪在堂上,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好不懊悔,那真誠的樣子誰能看出其實是個一犯再犯的老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