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耳亦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那所謂的催眠畢竟是要使在他身上。
井甘眼神安撫地朝喜耳笑了笑,“不必緊張,你只需按照我的指令躺下來放松休息便可,就像睡了一覺一樣。”
此事很稀奇也有些詭異,范進舉安排了衙役守在門外不準任何人打擾,與女捕快站在一旁安靜地旁觀。
屋內十分清凈。
喜耳遵照井甘的指示在一張貴妃椅上躺了下來,緩緩閉上眼,井甘就坐在他的身旁。
“不必緊張,放松,跟著我的話做就可以了。”
喜耳輕輕點了下頭,滾動的喉結還是能看出他的緊繃的情緒。
“好,現在聽我的,閉上眼睛,慢慢深呼吸,吸氣——呼氣——,吸氣——再呼氣——”
井甘聲音輕緩柔和,如秋日的風輕浮起發絲,渾身都透著舒爽,令人安心愜意。
“把精神集中在你的小腿上,感受小腿的每寸肌膚,然后慢慢放松,讓小腿的肌肉松弛下來。接著注意力慢慢往上,來到了你的大腿,僵硬的大腿肌肉也慢慢放松下來。再往上來到脊背、雙臂,感受每一寸肌膚的僵硬和疲憊,緩緩呼吸,每次呼氣都會將身體的疲憊抽離出去,你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你的呼吸越來越輕,意識越來越模糊,現在開始只能聽到我的聲音……”
范進舉和女捕快一眨不眨地盯著貴妃榻上的人,隨著井甘一字一句,他的身體果然放松了下來,四肢癱軟在椅上,肩膀微微下滑,像是睡著了一樣。
井甘看他已經進入催眠狀態,便開始發出暗示,“你現在站在一團迷霧里,周圍霧氣彌漫,什么也看不見,在迷霧盡頭隱約出現一點亮光,你朝亮光走去,亮光越來越近,周圍的迷霧也漸漸散去,你回到了三天前的二更天。”
“你在哪兒?做什么?”
井甘專注地觀察著喜耳的表情和狀態,全身心投入在催眠中。
陷入催眠的人沉默了一會,突然張開嘴,發出輕微的聲音,“我在徐家大門外,我來找徐老爺要工錢。”
喜耳開口的一瞬,范進舉和女捕快滿臉震驚的神情,人睡著了還能回答人問題?
兩人心中都有些懷疑喜耳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
“你見到徐老爺了嗎?你們發生了什么?”
喜耳平靜的臉龐上露出一絲憤怒,頓了半晌道,“徐老爺不理我,我追著他要工錢,他讓小廝把我打出門去。”
“然后呢,被打出門時你看見了什么?”
“一輛馬車。”
范進舉和女捕快當即繃緊神經,到關鍵的地方了。
井甘也更加認真起來,聲音卻平靜鎮定地繼續問,“你看見駕車的人長什么樣了嗎?”
喜耳輕輕搖了下頭,“他戴著斗笠,瞧不見。”
“那馬車里坐了什么人?”
這次喜耳停頓了好一會,眉心微微蹙著,半晌嘴角含上一抹淺淺地笑意。
“看見了,風把車簾吹起來了,里面坐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