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捕快她沒能保護好百姓,身為蕭千翎沒能救下朋友。
井甘此次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她這輩子都會心下難安。
蕭千翎邊套著衣服邊去了前衙,范進舉正聽著官差們的回報。
整個縣城都搜了一遍,還是沒有井甘和賊人的半分蹤跡。
范進舉神色凝重,臉色也不好,顯然一夜沒有休息。
整個縣城幾乎被翻過來了還沒找到,怕是人已經不在城里了,那情況便更糟了。
范進舉正凝眉思索著,見蕭千翎過來,關心的話還不及開口,蕭千翎已經搶先道,
“為何弄得這般大張旗鼓,人盡皆知,若把賊人惹怒殺人滅口怎么辦!”
語氣充滿擔憂,隱隱還帶著些質問。
綁架這種事以人命為重,最忌諱張揚開來,否則賊人看勒索不成,很可能直接撕票。
范進舉知道她關心則亂,也沒有不快,只是臉色越發沉重,頓了一會才道,“井姑娘很可能是被狀爺擄走的。”
蕭千翎心里咯噔了一下,“狀爺……抓井甘干什么?”
范進舉陷入了沉默。
蕭千翎看見了他眼底深深的內疚,心沉得越來越快,像被綁著一塊巨石不停往下墜,急躁地一下子吼了起來。
“你說啊,狀爺為什么抓她!”
范進舉揉了揉額頭,唇緊抿著,緩緩道出了實情。
狀爺是留仙縣有名的黑幫頭頭,私下做著不少違法生意,手上人命更是不計其數。
但他做事謹慎,行蹤神秘,根本讓人抓不住把柄。
范進舉早就想要將這顆毒瘤拔除,全哥殺人一案正好給了他機會,趁機抓繳了全哥管轄的幾個賭場青樓,再通過全哥與狀爺的聯系,將狀爺的黑生意也一并端了。
狀爺損失慘重,抓井甘可能一是為全哥報仇,二是威脅范進舉,同時泄憤。
蕭千翎此時臉色也難道到了極點,井甘是被他們連累的。
她一直以來死皮賴臉追著井甘來衙門幫忙破案,既是因為對催眠感到好奇,也是想發揮井甘的特長幫助更多的人,卻沒想到會連累到她。
井甘曾經就說過,她會催眠的事若被有心人利用不知會引來多少危險。
蕭千翎大言不慚會保護她,結果賊人就在眼前,她都沒能把人救回來。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狀爺此時自身難保,怕是早就逃命去了,怎么會跟井甘一個小人物計較。井甘也可能只是被尋常劫匪擄走,用她勒索錢財。”
蕭千翎聲音越來越小,像是自我安慰般,越說越沒底氣。
正因為狀爺落入絕境,才更會鋌而走險。
此時的狀爺如同被逼入懸崖的狼,最是兇狠決絕,井甘落在他手里不知道會成什么樣。
蕭千翎有些不敢繼續往下想。
“我把狀爺余留的幾處宅院都搜了個底朝天,全部人去樓空,顯然是早有計劃。井甘被擄的消息一傳來,我就命人封鎖了城門,但整座縣城幾乎被翻了個個,也沒能發現賊人的行蹤,莫非他們有飛天遁地之能不成。”
范進舉十分頭疼,將城里所有可能溜出城的隱蔽密道、甚至是狗洞都搜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我去井家看看。”
蕭千翎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縣衙,范進舉想讓她等井家人心情平靜些再去,終究還是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