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棗是個小肚雞腸,十分愛占小便宜的人,沒少從孫小娟這個妯娌這討便宜,兩妯娌也沒少吵架扯皮。
決定搬進城生活后,孫小娟就猶豫著家中唯剩的五畝地怎么處理,總不能一直讓它荒著。
要么請人種,要么租給別人。
吳青棗知道后便跑到井長富面前求,說什么親兄弟、一家人之類的話,井家的地沒有給外人種的道理。
那時的井長富在家里說一不二,直接拍板決定將地給自己弟弟家種。
孫小娟雖然心中不愿,憑吳青棗愛占便宜那性子,地給了他們種將來怕是就討不回來了。
但她也沒想出說服井長富的理由,只能答應了。
只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頭天答應把地給他們種,第二天吳青棗就偷偷把地賣了,揣著銀子帶著一家子人跑了。
等孫小娟知道的時候,早就人去屋空。
吳青棗哭著求饒,“南山村那窮山僻壤的地方種一輩子地也過不上好日子,只有受苦受窮的份。我就是看你們做生意發了家,也想出去試試,但手里沒本錢,這才把你們家的地賣了。
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為了老井家打算,想讓阿牛阿倉以后都能娶上城里媳婦,給老井家增光。
我想著你們反正都搬到縣城來了,又開了鋪子又租了院子,以后肯定是越來越有錢,幾畝地對你們來說也當不了什么,這才敢賣的。”
“你偷賣我們家的地你還有理了……”
孫小娟一看她那副受了委屈的樣就是一肚子火,懶得再聽她哭訴,也沒空和她算賬。
她現在一心只掛念著小甘的安危,毫不留情地打發了他們。
“你們走吧,我家沒地方收留你們。你們家的房子、地都在,又不是沒地方去,沒理由賴著我們。”
老實巴交的井大貴難堪地抬了一下眼,立馬又垂下頭,小聲地說,“嫂子,我們家的地……也沒了。”
孫小娟看看他,又看看吳青棗。
吳青棗心虛地避開她的視線,嘴巴抿得死緊。
這時井牛粗著嗓門道,“我娘把賣大伯家地的銀子賠了以后,又把自家的地賣了,想再試一把,結果還是賠光了,現在村里除了房子還在,什么都沒了。”
孫小娟驚愕地半天沒反應。
地里刨食的農民土地就是命,誰敢隨隨便便就把自家地賣了,怕是能把祖先從棺材里氣得跳出來。
當年分家時井長富、井大貴兄弟倆一人一處房子,土地平分。
井長富好吃懶做慢慢將土地都敗光了,只剩最后那五畝地。
井大貴卻是個老實勤快的,土地一畝沒少,還存銀子把自家老房子推倒重修過,與井長富的茅草屋截然不同。
一年之前,井大貴家比井長富好過不知多少,直到井甘落水后情況才慢慢反轉。
井大貴家的土地足有近二十畝,家里三個壯勞力,每年收成都是村里拔尖的,農忙時都還要請人。
結果就因為眼紅孫小娟家做生意賺了錢,腦袋發昏把地全賣了,這下連糊口都成了問題。
“大嫂,我們……是真的沒辦法了,才厚著臉皮來找您……”
井大貴攥著手,頭微垂著,尷尬地臉都紅了。
井大貴是個老實人,也厚道,對井長富那個大哥和孫小娟這個大嫂都不錯,只是娶了吳青棗那個事兒精讓人很是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