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娟很想再說些什么,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算了,小甘那性子決定的事一般是很難改變的,而且憑她對阿蘭偏心的勁,這種出門長見識的事也絕不會撇下阿蘭。
而此時飯桌一邊的井長青也一直盯著阿蘭的臉看,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嘴里送蛋糕,嘴邊敷滿了奶油。
他像是忍了許久終于不住,突然站起來,賭氣似得看向井甘。
“姐姐,我想習武,你答應過會給我找個厲害的師父教我武功。”
那指責井甘偏心的眼神又委屈又憤憤,不時瞪阿蘭一眼,可惜對方是個瞎子看不見,只能獨自生悶氣。
井甘將沾著奶油的草莓送進嘴里,又甜蜜又清爽。享受地咀嚼完,這才不急不徐地道,“等著,過兩天人就來了。”
井長青本以為會得到一頓教訓,沒想到姐姐的回答是這個,愣了好半天才一下子回過神,驚喜地一下子跳起來滿屋子亂蹦。
“你說真的,真給我找了個師父?是誰呀?也是張館主嗎?”
井長青自知道阿蘭去武館習武后,心里頭那叫一個羨慕嫉妒,偷偷跑去雄風武館瞧了好幾次,知道阿蘭的師父是雄風武館的館主。
每次見阿蘭跟著張館主練習,都恨不得沖上去叫一聲師父,也跟著一起練。
他一點都不想去私塾,就想去武館。
“老老實實等著,就算習武也不能落下夫子的功課,否則我隨時把人請走。”
井長青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多年的習武愿望即將大成,歡喜極了,連連保證絕不會耽誤課業,一定好好學習。
井甘對他的保證保持懷疑。
這家伙她還不知道嗎,等習武的師父來了,怕是更沒心思讀書了。
好在她也不指望他能成為一個博覽群書的讀書人,只要過得去不至于當個文盲就行了。
第二天卯時井甘就起床了,收拾好吃了兩塊面包填飽肚子,就準備出門了。
負責保護她的衙役們知道她要出門,也提前候著了,準備跟他們一起出門。
井甘看著他們死板又威嚴的衙役制服,想獨自出門,不用他們跟,但他們十分堅持,稱是縣老爺和蕭捕快的命令,要對井甘寸步不離。
帶著衙役出門,這也太顯眼招搖了些。
井甘退而求其次,讓他們換了便裝,衙役們這個要求倒沒有拒絕。
孫小娟一大早起來便在工作間忙著今天運去壹蟬居的甜品,抽空將井甘送上牛車,看她安安穩穩在牛車里躺好,又囑咐了幾句,這才把人送出了門。
井甘一行人先去了滄海書鋪接隋江,隋江看著面前新奇的四輪馬車,好奇地打量了幾眼才坐上去。
馬車里井甘豎躺在軟榻上,占了一半的空間,靠門的這一側則前后擺著兩張凳子,阿蘭和隋江面對面坐著。
隋江好奇地打量馬車的構造,驚嘆了一聲,“你這車子真特別。”
“我大哥做的,方便我出門。”
隋江了然地點了點頭,幾人也沒多聊,車子駛動朝城門方向而去。
今天起得早,井甘準備在車上睡個回籠覺,不一會就傳來了細細呼吸聲,阿蘭動都不動地坐在旁邊,眼睛閉著,一只手始終放在井甘肩膀上,似是護著她不被顛得掉下來。
車廂里唯有隋江睜著眼緊張了一路,不時掀開車窗邊的簾子往外看,親眼瞧著太陽從天際線緩緩升起。
天色已經大亮了。
井甘被阿蘭拍醒時牛車已經停了下來,她知道這是到目的地了。
林木已經將輪椅打開放在了車外,阿蘭率先下車,將井甘從馬車里抱出來放進輪椅里,將腰間的系帶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