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立了一座屏風,畫著花鳥魚蟲。
屏風里間則是坐塌和棋盤,棋盤邊擺的卻不是棋子,而是一些竹條、元寶、紙票樣的東西。
瞧著也沒有多貴重的東西,整個屋子卻透著一股雅致、溫馨的感覺。
張媒婆心里泛酸,嘖嘖感嘆,井家果真今非昔比了,瞧這布置還以為是秀才文人的家呢。
張媒婆以喝茶的動作掩飾亂轉的眼珠子,聽見孫曉娟問起她的來意,這才笑呵呵地放下茶盞。
“大喜事,我是來與您說親的。”
“說親?”
孫小娟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張媒婆本就是干拉纖保媒的,她主動登門自然會讓人猜到是說親。
但家里孩子都還小,所以孫小娟一時沒往那方面想。
不對,除了她的孩子,香巧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
香巧每天在鋪子里招呼客人,說不定就被誰看上了,請人上門說親也不一定。
如此想著,孫小娟臉上便揚起了歡喜的笑容。
香巧是好友唯一的孩子,她自然希望香巧有個好歸宿,日后到了地下見到好友也能有個交代。
孫小娟便迫不及待地問道,“不知對方是什么人?”
張媒婆見她這歡喜的態度,心下安穩,當即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夸夸道來。
“可是個不錯的人家,就住在城郊,姓楊。家里開了間豆腐鋪子,平日賣豆腐為生。
家里關系簡單,只有爹娘和姐弟四人,沒有亂七八糟的親戚,都是些吃苦耐勞的老實人。
爹娘身體強壯,沒病沒災的,每日操持著豆腐鋪子。
姐弟倆都有各自的活計,一家人每月至少有兩三兩的收入,日子過得舒舒坦坦的,保證你家姑娘日后吃不了苦。”
張媒婆說得唾沫橫飛,兩張厚嘴皮子巴拉巴拉就沒停過,說了許多好話。
過了好一會,終于停下來喝口水緩口氣,試探地問了孫小娟一句,“您覺得怎么樣?”
孫小娟沉吟著似在思考什么,張媒婆生怕她嫌棄對方家里窮,連忙道,“當然了,他們與你們家家境比起來肯定要差些,但在村里絕對算是富戶。
他們說了,你們要是怕孩子嫁得遠不能經常見面,他們也可以想辦法搬到縣城里來安家。他們是誠心實意想與你們結親家。”
一個月有兩三兩的進錢在普通人家確實算家境不錯了,不過如今的井家已然脫離了普通人家,算是縣城這等地界小有家資的富戶了。
若能攀上井家的親,楊家定然也要笑開花了。
“對方年紀品行如何?在做什么活計?”
孫小娟既如此問,便算對對方家庭沒有不滿,可以進一步了解的意思。
張媒婆臉上立馬又笑開了花,將早就準備好的話一骨碌吐出來。
“今年十六,長得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是女孩子最喜歡的模樣。性格也很好,孝順禮貌,鄰居朋友沒有不夸贊的。
最重要的是人很聰明,還能吃苦,現在在布店跟著掌柜學算賬。
雖然還只是個學徒,但那掌柜是他家親戚,就是看重他腦子靈活專門挑了他來培養,就是想日后讓他繼承掌柜的位子。
楊公子也爭氣,才一年的功夫就撥得一手好算盤,還得了布店東家賞,可以說前途大好。”
媒婆的嘴有三分能說成十分,聽話只能聽一半,不過現在為止孫小娟還算滿意。
兩人年紀相同,聽起來那楊公子也不是游手好閑混吃等死的,愿意努力,說明是個有上進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