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個好脾氣的爛好人,不會給人第二次機會。你要想好,凡是第一次機會沒抓住的,那就徹底沒機會了。我雖看好你,但不是非你不可。我手里拿著錢,有的是大把掌柜任我挑。”
明明是個小丫頭,氣場全開的時候竟這般有壓迫力,比他在省城見過的許多大老板還要有氣勢。
用甜美柔軟的嗓音說著最霸氣的話,卻絲毫不感覺違和,反而讓人心驚。
若不跟著她的話做,必然會后悔終身。
“我要說的只有這些,現在,到你選擇的時候了。你未來的命運就掌握在此時此刻,你自己的手中。”
井甘倏地咧開嘴露出甜甜一笑,雙手朝前攤了攤,一副純真柔弱的表象。
大朗卻看得膽戰心驚,后脊生涼。
他發現自己小瞧了這個少女,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能掌控人心。
今日他若不能抓住這次機會,將來無數個夜晚他都會在懊悔、自責中度過。
何等誅心啊!
大朗舔了舔干燥的雙唇,閉了閉眼,記憶回轉到五年前。
他之所以被前東家辭退,根本不是因為做假賬私吞銀錢,而是和前東家的小妾有了私情。
他常年居住在省城,而他妻子留在鄉下伺候公婆和爺爺,夫妻倆兩地分居,難免寂寞。
加上前東家對那小妾也十分冷淡,已然將她遺忘拋棄。
兩人同病相憐,漸漸地便發展出了不為人所容的戀情。
他與妻子是親戚介紹,沒見過面就成親的,相敬如冰卻無甚感情,對那小妾卻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男女之情。
他本以為兩人是兩情相悅,是對被身份阻攔的苦命鴛鴦,才只能偷偷相見。
后來相處久了他才發現,那小妾對他不過利用而已,攛掇他從鋪子里挪錢給她。
他察覺到小妾本意不善,發現她真面目后便忍痛與她斷了關系,卻不想她之后又勾搭了茶園里的二掌柜,直接被前東家抓了現行。
私通被抓,小妾自知死路一條,便喪心病狂地把他也拉下了水,抖出與他也曾有過私情。
小妾與外人私通,何其丟人的事,前東家為保顏面,便尋了其他借口將他辭退。
緊緊只是辭退,已經算是全了二十來年的主仆情分。
聽完事件始末,井甘只問了一句,“這些事你可告訴了你妻子?”
大朗沉默了片刻,歉疚地點了下頭,“家里只有她知道。她是個賢惠的好女人,是我對不住她,虧欠了她太多,所以我告訴了她,愿意接受她所有的指責和怨怪,只求和她重新開始。”
“你夸她賢惠,所以她原諒你了。”
和一個小姑娘談論自己的情感問題,大朗作為一個快四十的大男人,總感覺怪怪的,臉皮忍不住有些燙。
“能娶到她是我這輩子的福氣,我會……”
井甘抬手打斷他的話,不想聽渣男被渣后的懊悔自白。
她道,“你是個渣男,但工作態度算端正,明天開始去鋪子工作吧。”
其實井甘調查他的時候,就已經從他的前東家那知道了他被辭退的真正原因。
之所以一定要他親自說出來,就是想看他會不會掩蓋錯誤,推卸責任。
結果還不錯,他還算是個敢作敢當的人,如此她也才能放心將鋪子交到他手里。
事情說完了,井甘便端茶送客了。
大朗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卻還是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什么是……扎男?”
“負心漢、陳世美、薄情郎、破鞋、白眼狼、花心大蘿卜、不是好東西……”
“夠了,了解了。”
井甘一口氣說出數個近義詞,大朗尷尬地讓她打住,臉紅脖子粗地逃也似離開了屋子。
任他在商場修煉多年,此時也控制不住地羞紅了臉。
他感覺這輩子都忘不了今天的尷尬。
井甘的房門關上了,老族長瞧孫子出來,迫不及待地趕忙從堂屋里迎出來,拉住他小聲地問,“怎么樣啊,可留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