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兒從柜臺后出來,走到孫小娟身邊,小聲與她道,“夫人,楊家的人。”
孫小娟放下手中的抹布轉過頭,眉頭不由一揚。
呵,一家四口都來了,這是來找茬呀!
“來買東西呀,可惜我們要打烊了,東西也賣完了。”
孫小娟甩著手里的抹布上前。
楊夫人嫌棄地后退了一步,往柜臺下的櫥窗里掃了一眼。
“不還有沒賣出去的嗎,這么著急趕客人,你們這待客之道可不怎么樣啊。”
“我們的待客之道因人而異,對于不要臉的人不稀得接待。識趣的自己滾,別讓我抄掃帚趕你們出去。”
孫小娟伸手就去拿掃帚,大有他們不走立馬就要將掃帚揮過來的架勢。
楊夫人被她罵得臉色難堪,仰著頭冷哼著往前了兩步。
“瞧你那得意的樣,靠著女兒養家糊口的窩囊廢,你們也不嫌丟人啊?”
孫小娟夸張地哈哈大笑兩聲,雙手抱胸,一張臉笑得花枝燦爛,與有榮焉。
“我女兒聰明又孝順,我當然得意。別人想有這福氣還求不來呢,畢竟也不是誰都能生出這么能干又懂事的女兒的。
我呀鐵定是上輩子做了大好事,今生老天才賜了我這么個寶貝。
心性惡毒的人定然是不會有這樣的福氣的,你這輩子是沒希望了,不過可以修修來生。”
孫小娟這通暗罵氣得楊夫人心肝疼,氣焰囂張的表情都變得扭曲起來。
她一把掙開想勸阻她的丈夫的手,直接湊到孫小娟面前。
兩人面對面挨得極盡,幾乎能看到對方瞳孔中的自己。
兩雙眼睛都不肯退讓的死死瞪著對方,空氣中似乎有火花在噴濺。
鋪子里的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楊海著急地扯了扯自己母親的衣服,一張臉緊緊皺成了一團。
他們是來請求親事的,不是來罵架的,氣氛搞得這么劍拔弩張,人家還怎么可能把女兒嫁給他。
他低低喚了好幾聲,“娘,娘……”
可楊夫人卻甩開了他的手,還回頭瞪了他一點。
“沒出息,性子這么軟,只會任憑欺負。”
說著又瞪回孫小娟,冷笑一聲,用極盡惡毒的語氣一字一句道,“你女兒能干,可能干有個屁用,一個殘廢,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她加重了‘殘廢’二字,故意往孫小娟心上扎刀。
“這位夫人,請慎言。這里是甜品鋪子,不是你家。在我們東家的店里惡語中傷她,你的行為也太過難看了。單單你表現出的教養,你家的兒子就配不上我們東家,勸你還是莫要再癡心妄想了。”
“你是什么東西,這哪兒有你說話的份。”
楊夫人仗著是女人,不客氣地直接動手推了大朗一把,卻沒有把他推動。
大朗好歹是個正值壯年的大男人,又在地里干過幾年苦力,若被個女人推到了,臉面往哪兒放。
他自然也不會還回去,否則定會被她賴上說他打女人。
他只是撣了撣被楊夫人碰過的地方,似乎上面有什么臟東西,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我是甜品鋪子的掌柜,鋪子里的事都由我管。你跑來我們店里無理取鬧,影響我們做生意若再不走,我就只能報官處理。
你對我們東家惡語中傷,對家屬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傷害,以及損壞了我們東家的名聲。
還有你鬧事這段時間鋪子的損失、名譽的影響,這些我們都會一并提出賠償。”
大朗一字一句說的義正言辭,頭頭是道,楊夫人懵了一下,有半晌的失神。
楊夫人的女兒楊姍出口道,“你休想訛詐我們。從剛才進來一個客人都沒有,哪兒有什么生意。而且我們又沒砸壞你們東西,給你們造成什么損失了?”
大朗又是淺淺一笑,笑容平和,卻讓人后背發涼,讓人想到了‘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