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清聞言哈哈笑起來,蕭千翎不快地拍了他一巴掌,不準他笑。
“那不是你本事大嘛,我知道你辛苦了。你有什么想要,我都送你。”
井甘一抬手,“治病的報酬我已經和蕭大人談好了。不過給你當助手幫你破案的工錢你還不曾給呢,記得準時付工錢便可。”
“那點工錢我還會賴你的不成。不過你和我爹談了多少報酬,說給我聽聽,我看你有沒有吃虧。”
井甘笑了一聲,旁若無人地白了她一眼,“我這般精明,你何時看我吃虧過。”
蕭千翎噎了一下,轉頭瞧了瞧從容吃菜的自家老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當著我爹這么說,不太好吧。”
井甘坦然地看向蕭銘道,“蕭大人也沒吃虧,我們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蕭千翎撇了撇嘴,“我以為你是看在我的情分上,才愿意來給姑祖母治病的,怎么從你嘴里就變成了赤/裸/裸的交易。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
井甘好笑地捏了把她紅潤的臉頰,“便是交易也不是隨便和誰都可以做的。”
這話算是取悅了蕭千翎,瞬間又歡快起來。
吃到現在,蕭銘和蕭玉清父子倆算看出來了,井甘這是在明擺著炫耀啊。
炫耀蕭千翎對她的看重,炫耀兩人交情的深厚。
這也是間接警告他們,千萬別有動她的歪腦經。
瞧著女兒那上桿子的樣子,蕭銘只覺得老臉有點紅。
好歹她也是高門千金,在一個商戶小姑娘面前這般低姿態討好,簡直是丟盡了蕭家臉面。
也算這井甘知趣知分寸,否則這般聰慧能輕易拿捏蕭千翎的人,可萬萬留不得。
“姑母行走還有些滯澀,不知何時能徹底恢復如常?”
蕭銘看著蕭千翎就是氣,只能轉移了話題。
井甘咽下一口紅燒肉,回答道,“皇太后剛剛解開心結,需要時間慢慢接受,慢慢平復。等休息些時間,自然就會好了。心理問題是急不得的,一切都看當事人的狀態。”
蕭玉清筷子握在手里許久不夾一口菜,像是有什么想法忍了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這心理問題我以前從未聽過,當真懸疑莫測。你的治療方法也是聞所未聞。以前遇見一些精神……不太正常的人,都是請巫師、道士驅鬼做法,不知你與他們有何區別?”
“三哥,你說什么,居然拿那些騙錢的假道士和小甘相比。那些胡編亂造的怪力亂神根本不可信,小甘的催眠術可是一門正經學問。”
“正經學問?在下愿聞其詳。”
蕭玉清微微頷首,做出虛心求教的姿態。
井甘看看他再看看蕭銘,知道今天這頓飯他們是想套出自己的底,看看她那些治療手段到底是個什么路數。
井甘笑著放下筷子,也不心虛,他們想聽那她就講講,讓他們開開眼。
“之所以會有那些所謂撞邪撞鬼說法的存在,是因為有些怪事在大家所了解的知識和認知里,找不到正確的解釋。人吃五谷雜糧身體難免疾病,而人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等情緒,心理自然也會生病,而治療心病的學科就叫心理學。”
“心理學……”
蕭千翎喃喃自語,早已沒了吃飯的心情,津津有味地聽井甘講課。
井甘看他們都很茫然,笑了一下道,“舉一個簡單的病例吧。曾有一個病人,平日里看著非常正常,工作平順,性子溫柔和善,對人也好,但只要見到稍大些的火便會突然變身。
暴力兇殘,見誰打誰,說話的口音、語氣都與之前不同,包括喜好和生活習慣全變了,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
但等過段時間,他又會突然變會之前的樣子,而發病期間的種種行為全都不記得。
就這樣,他時常在兩種狀態間變來變去,按巫師、道士看來定、應該會認為他是鬼附身了吧。”
“可不就是鬼附身。”
蕭玉清聽得全神貫注,不自覺跟著互動。
井甘笑了一下,“實際上他是得了一種名叫雙重人格的心理疾病。因為幼年時遭遇了一場大火,深陷其中,又親眼見到親戚、鄰居、朋友致他于不顧。
恐懼、不安、恨意等等情緒組合在一起太過強烈又太過痛苦,他小小年紀承受不住,就分裂出了另一個人格來承擔這些痛苦。